“不,娘娘,奴婢和你一起。”抱琴和錦書哭著道。

“是啊,娘娘,”張嬤嬤哽咽道,“老奴活到這把歲數,什麼沒有見過,你就讓老奴在身邊侍候你吧。”

“本宮說出的話,你們還要讓本宮再說一遍嗎?”皇后冷聲道:“璉兒,你將她們帶回去,若是她們不願意在宮裡,便讓她們出宮,找一處地方讓她們安心休養。”

抱琴和錦書哭的越發悲痛。

“是。”太子哽咽。

“去吧,”皇后聲音柔和了一些道:“儘快回宮,越早越好。”

太子翻身上馬,太子妃從帳篷裡被扶著出來的時候,將求來的平安符留給了皇后,含淚道:“母后,嫻兒等你回來,世子還等著皇祖母給他起名字呢!”

皇后目光柔和的看著那個襁褓中的嬰兒一會,沙啞著聲音答了句“好。”

一行眾人結束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奴役生活,終於在黑甲軍的護送下,走上了回臨都的路。

蒼暮的天際帶著淡淡的霞光,翻起瑰麗的波瀾壯闊。

皇后目送太子一行直到看不見蹤影,方笑著道:“瑋兒,你還沒有看過這樣美麗的蘄國山河吧?”

周瑋站在皇后身後,認真地道:“姑母,你是要讓我發誓一輩子護佑蘄國百姓,護佑這壯麗河山嗎?”

“瑋兒真是長大了,都不用事事讓姑母指點了。”皇后轉過身來,她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搭在臉頰上,越發顯得面色蒼白,雙眼黢黑。

但周瑋卻在這深邃的眼眸裡看到一種無法訴說的悲哀,這種悲哀讓他有一種窒息的難受。

“姑母,我們什麼時候去救聖上。”周瑋問。

“瑋兒,聖上、錢貴妃五皇子不用救了,就算去救,也是救不出來了。”皇后平靜地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別人無法改變。”

周瑋張了張嘴,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皇后笑了,“瑋兒還是不明白,不過等你回宮,就會明白了。”

皇后面上浮起一抹倦色,“你看,姑母走了這許久的路,真夠狼狽的,你讓人燒點水讓我沐浴,等姑母洗好了,你就送姑母回家。”

周瑋看著皇后裙襬上和繡鞋上沾著的汙泥,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也沒有多想,只是順著皇后的話吩咐親信去燒熱水。

皇后笑了笑,撩起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

周瑋坐在帳篷對面的背陰處,望著升起來的太陽。雪山上的日出和其他地方的又有不同,金色的陽光被白雪反射,有著日照金山的壯麗。

周瑋眯眼看著金色的山頭,突然神情一頓,將嘴裡嚼著的一根草莖呸的一聲吐在地上。

他豁然站了起來,從始至終,他就覺得不對。他幾大步跑到帳篷跟前,大聲叫道:“姑母,姑母——”

裡面鴉雀無聲。

周瑋頓了頓,猛地一把掀開簾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