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慕景奕已經換了常服,玄色的道袍襯得他劍眉星目,氣度閒適。
他走到常落雲身邊,將手裡拿著的一件白色紗裳披在常落雲身上,才走上前,衝江氏一揖,“擇日不如撞日,伯母既然來了,就按雲兒說的,在這裡吃過飯再回去。我這就差人過去,將伯父一併請了過來。”
江氏望著面前的人,長身玉立,氣質磊落,特別是看雲兒的眼神,說不出的溫和。
她心裡暗歎,世人都說慕景奕慕侯爺殺伐果斷,最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今日見了,原來並不是這樣。
江氏也不推辭,坦然笑道:“多謝侯爺盛情相邀。”
慕景奕笑著朝常落雲道:“伯母難得見你一面,你們好好說說話。”他又笑著朝江氏點點頭,才大步出了院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常落霞突然道:“侯爺倒是很細心,害怕我們拘束,便藉故出去讓我們好好說話。”
“他自小在軍中長大,又不苟言笑,大家在他面前難免拘束。”常落雲笑著道:“雖然他不會說什麼好聽話,但很會體諒人。”
常落霞穿著一件七成新胭脂色褙子,下面一條杏色素裙,一隻手抱著手肘,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抵住下巴,若有所思,“以前覺得嫁人沒什麼意思,但若像四妹妹和侯爺這樣,又覺得有意思。”
江氏看她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的剜她一眼,“這麼大的人,一天到晚盡說些不著調的話。”
常落雲笑著道:“二姐姐人好性格又爽利,今後自然也是有福氣的人。”
江氏和常落霞便不做聲。
到了屋裡,常落雲讓了座。碧煙已經端著點好的茶上來。
常落雲捲起袖子,親手為江氏遞上一盞茶,又遞了一盞給常落霞,才笑著道:“這次回來也沒有帶什麼,這茶是臨都的特產,等會拿一些回去,讓伯父也嚐嚐。”
江氏笑著道:“只要你回來,比什麼都好。”
她隨即嘆了口氣,“青州亂起來的時候,幸好順子送了一些糧食過來,我們一家人才能捱過。”
“鄉下的兩個莊子是阿孃辛苦置下的,裴氏不拿那莊子當回事,我只好典了回來。如今我身在臨都,鄉下兩個莊子的產出拿出一個也夠竹溪巷的嚼用了,剩下一個不如大伯母幫我經管著,產出的果蔬口糧就由你安排。”
“這如何使得。”江氏連連擺手,“你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再多,就是我貪心了。”
“其實我這樣說,是我的私心。”常落雲笑著道:“伯母知道我的處境,我現在到了侯府,難得回來一次,你幫我把莊子經管著,是在幫我呢,而莊子裡的所出歸你,全當是酬勞。”
江氏心裡一暖,她如何不知雲兒的心思,明擺著白白送一個莊子給她們經營,讓她們度過難關,還說得這樣體貼。
但她是做伯母的,怎麼能佔侄女的便宜。
“雲兒,你伯父雖說只是個先生,但粗茶淡飯,一家人也凍不著餓不著。你畢竟是新婦,手頭多些銀子傍身總是好的。”
江氏端起茶啜了一口,放下茶盞道:“你既然放心我,莊子我就順帶看著,但莊子上的產出,我若是需要我就留著,但折成銀子給你。其餘的,到時候全部交到竹溪巷。”
常落雲抿嘴笑道:“伯母真是見外了。”
“這不是見外,雲兒。”常落霞認真道:“我和阿孃知道你的好意,但二伯如今過得也不寬裕,要是知道你將莊子給了我們,那豈不是給他上眼藥,他如何甘心?就算他不好拿父親出氣,但肯定會給你甩臉子。”
“難道我怕他給我甩臉子?”常落雲冷冷道:“他不是又娶了新婦?能娶得起新婦,這日子過得應該不差。”
裴氏死後沒兩個月,常璞便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