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不是狂喜,而是覺得其中有詐:“凌姑娘,一旦簽訂了契約,止血膏的後續製作質量若是同第一瓶不一樣,那我們藥鋪可是不收的.”

感受到徐掌櫃的防備,凌夕鳳輕聲笑了笑。

“徐掌櫃莫要激動,我話還沒說完呢.”

凌夕鳳道:“一百文一瓶,是有條件的.”

“因著之前那一場天災,損毀了不少家庭,百姓們收成大減,城中世道唯艱.”

“大家沒有收入自然會減少開銷,大部分鋪子收入減少,大批難民和城中百姓尋不到活計.”

“就算是最髒最累的體力活,也都是供不應求,擠破了腦袋往裡面去,一天也才落得個二十文.”

既是體力活,就難免磕碰,尋常人家飯都吃不上,好不容易賺點錢,市面上普通一份止血散的價格快抵上一戶人家一個半月的收入,自然不會有人去買。

更不會拿錢去治病了,只能忍著。

凌夕鳳長嘆口氣:“我雖是女兒家,心中卻是男兒心,看到這種場面,心中仍是悲慼.”

“我的要求便是,這藥,售賣出去,最多一瓶一百二十文.”

“製作這藥,不求能為此發家發財,只希望定安城中,亦或是以後的汴梁,每一戶普通人家,都能買得起止血膏.”

輕飄飄的幾句話,卻宛若千斤重!徐掌櫃再重新審視起來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內心油然而生起敬意和重視,眼前的小姑娘,可大不同於普通的閨閣女子,前者,有能耐些的也不過是能識得詩詞歌賦,亦或是偶爾大發善心,偶爾賞給路邊人些許銅板,但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

而眼前女子的心中,更是裝著遠大的胸懷和格局,是真心從百姓們的處境設身處地的考慮。

同時,他還有些許難言的愧疚。

如若真答應,他們一瓶只賺十文錢,頂多賺個辛苦費,按理來說徐掌櫃是不會答應的。

但凌夕鳳如此的胸懷格局,讓他大受震撼。

“想不到凌姑娘竟是如此深明大義之人!”

徐掌櫃捫心自問,他做不到像凌姑娘一樣研製出一款上好止血膏,但,他能為凌姑娘這樣的人,出一份力!“我徐某沒那麼大能力,但凌姑娘一個女兒家都如此捨己為人,胸懷天下,屬實讓徐某深感敬佩,願為這災民餓殍遍野的世道略盡綿薄之力.”

徐掌櫃絲毫沒有猶豫,當即便招呼旁邊的藥童:“阿香,去拿契約來.”

旁邊的藥童立刻稱是,沒一會兒,便拿著筆墨紙硯和契約過來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子上。

因為常年有不少人來藥鋪尋求合作,藥鋪都會提前準備出不同簽訂內容的契約模板提前寫好。

如今,呈現在凌夕鳳眼前的,正是兩張售藥的契約模板。

上面寫清楚了一瓶定價,每日或是每月每年供應多少,且價格定好之後,不能隨意降價或上升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