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有了些緊迫感,離華氏前世的死期已經不遠了,盧錠這件事必須早日定下來,否則朝堂風雲瞬息萬變,她真怕又再會生出別的什麼變故。

假若昨夜真出了什麼大事,那也是她在完成手頭這件事後的事了。

她在府裡等了兩日。

從那日朝中下旨到如今,顧至誠也還並沒有上門來找她,她不想再等了,顧家不是隻有沈家這一股值得力量可以借用,除了沈家之外,朝中還有別的有根基的文官,比如前世沒有她與顧頌這樁公案,顧家與沈家就一直屬於點頭之交。

總之夜長夢多,錯失了這個機會她就再也沒辦法阻止接下來的事。

盧錠出京最多還有四五日時間,在這之前她必須得先把顧至誠給拿下來。

可她如今人脈有限,勢力有限,她要怎麼做才能順利達到目的?翌日早飯後她順著屋中央來回踱了兩圈,抬頭與福娘道:“先去看看顧家今日有什麼動靜?”

福娘出去了小半個辰,就快步回了房來。

“顧世子今兒下了早朝就回了來了,並沒有再出去。

顧家一切如常,只是顧頌這些日子再沒有出來晃悠而已.”

其實福娘想說,自打上回被沈雁堵在巷子裡狠狠嘲笑過一番之後,顧頌就沒在坊間出現過了,就是有也只是出門路過而已。

沒有他在,坊間孩子們玩的別提多歡快了。

但沈雁關注的明顯不是顧頌,而是顧頌的爹。

顧至誠雖然與榮國公輪流在左軍營值守,但大白天爺們兒通常都不會在呆在府裡,要麼去串串衙門要麼去尋人坐坐茶樓,他這麼早地回來,會不會跟那天那事有關係呢?沈雁轉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她還是決定主動去顧家一趟。

但實際上她疑心的卻也沒有錯,顧至誠今日早歸的確是揣著盧錠那事不得安生。

從那日與沈宓的談話來看,沈宓對這件事雖不見得完全沒有疑慮,但大體上還是支援盧錠的,他猜測沈宓其實也擔心盧錠此去廣西吉凶未卜,但作為摯交好友,他又不願意這樣捕風捉影地打他的退堂鼓。

可他跟沈宓不一樣,他與盧錠的交情並不如他那麼深厚,所以能夠完全理智的看待這件事。

他現在十分地矛盾。

沈家這邊他是肯定舍不掉的,文官之中固然不止沈家這一股力量可以拉攏,可毫無疑問,沈家是最有前途力量最深厚的一股,就算是被皇帝深為寵信的柳亞澤,也十分地看好沈家的力量,否則的話上次他不會那麼盡心地替華鈞成周旋內務府的差事。

沈家的子弟門生遍佈大江南北,拉住了沈家,就等於拉住了小半個士族。

沈家也不是什麼人都會結交的,這次藉著兩家兒女化怨為喜,這算是難得了,若是就這麼撂開手放了,他還真覺得肉疼。

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來勸說盧錠避開這件事。

若要依他的法子,最簡單有效的便自然莫過於……想到這裡他又不由嘆氣搖了搖頭,如今可不是當初打仗那會兒了,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盧錠是朝廷命官,有律法護著,隨意碰他可是要獲罪入獄的!他摸著後腦勺又哀聲嘆氣起來。

戚氏昨夜裡已經聽他說起前因後果,見他還在長吁短嘆,忍了半天,終於還是道:“你要是實在想不出辦法,怎麼不乾脆去找沈雁問問?這事是她提出來的,她指不定有辦法也未定.”

顧至誠哼道:“說的輕巧!我一大老爺們兒一再地上門去尋個小姑娘家說話,你以為我是天王老子,沈家的二門隨時為我敞開呢!”

沈宓那人可不含糊,往日裡看著和和氣氣,可他回想起昨日在他提到盧錠時他那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心下就不由凜然。

戚氏被他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