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杏翻了幾頁,抬起頭來。
寧大乙都快臊到地底下去了。
顧杏背手走過來,盯著他,彎腰去看他的臉:“你把它揣到房裡來,是想跟我做這個?”
他快窒息了。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尋常女子看到這個不是該羞澀嗎不是該驚叫著捂住臉不是更應該扇他兩巴掌嗎?他揣著這個過來,的確是想跟她實地操練的,因為魏暹說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徹底把夫綱振起來,可是他剛才不是把事兒弄砸了嘛,他當然不能再提這個事了!
可是沒想到,事情沒有最砸只有更砸,這書居然要命地落到了她的手裡!
“娘子!我不是故意褻瀆你的,我就是撿來的,撿來的!”他撲通跪到地下,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的面子尊嚴,連命都快沒了你談個鬼尊嚴!他早被她揍夠了好麼?再也不想被揍了好麼?“你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隔日,謝琬問顧杏:“寧大乙怎麼樣?”
顧杏點頭:“味道不錯!”
謝琬:“……”
一年後。
這日早上寧府裡外如臨大敵,寧大乙臉色蒼白額頭冒汗,站在正院門口不住地往裡張望,而屋裡則不時地傳來痛呼聲與斥罵聲,這都是來自顧杏的聲音。除此之外,邢珠和玉雪以及洪連珠與靳亭,俱都在房裡忙碌著,錢壯和周南以及駱騫他們則都在花廳等候。
房裡不停的傳來乒裡乓郎的聲音,這是疼得受不住的顧杏在扔東西。
除了她,還有誰家女人會在生孩子的當口還潑辣到這地步?
寧大乙覺得,他這世英名算是毀了,這輩子他也別想振什麼夫綱了。
不過,比起擔心他的英名和夫綱,這會兒他更加擔心的是顧杏……他果然是賤,被這惡婆娘折磨了一年多,他竟然慢慢地捨不得她了,離不開她了,如果她今兒為他生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那他也不活了!
“寧大乙你這個渾蛋!老孃再也不給你生孩子了……”
怒罵聲一波接一波地傳來,寧大乙脖子越縮越短了。花廳裡一眾人憋笑憋到臉發青,邢珠與玉雪則在房裡嗔責著顧杏,寧府裡亂哄哄一團,隨著孩子落地的哇哇聲,整座府裡更是快被掀翻了屋頂。
顧杏給寧大乙生了個大胖小子。
第三年這個時候,老二也出生了。
第五年春天,寧家老三出來了……
顧杏年復一年地大吼不再給寧大乙生孩子,可是年復一年心甘情願地為他挺著大肚子。
她依然潑辣,動轍對寧大乙呼來喝去,可是她也為他學會了女紅,學會了烹飪,會為晚歸的他親手下廚煮一碗山藥粥,也會在他生日的時候為他親手製一件針腳細密的新袍子。
她針紮了指間的時候寧大乙會心疼地將它含在嘴裡,弄得她兩眼痠澀怪不是滋味兒。
她開始對家庭有了概念,丈夫孩子都是她的生命,寧大乙之於她,“味道挺好的”。
日子像流水一樣往前逝去,寧家夫妻成為了京師裡別樣的一道風景。
沒有人會真正去笑話寧大乙的懼內,因為但凡有這樣的言語出來,顧杏總是第一個找到這人出手狠揍,即使這人是魏暹也不例外。
魏暹被顧杏揍去了清河兩年沒回來,寧大乙先是惱他後來又巴巴地跑去請他喝酒。
因為若不是當時他出的那餿主意,他不會有這麼好的未來。
魏暹酒後大著舌頭說:“這哪是我的餿主意?是太子妃的主意!你想啊,若沒有她的話,我敢讓你去找顧杏嗎?我又不是嫌命長了!”
寧大乙聽完張大嘴,連面前香醇的竹葉青也忘了喝。
說到底,他還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