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追人,均停在當地陷入沉默。

出了程家所在的巷子口,行人漸多起來,日光暴曬在身上,有些疼,有些痛。這種痛與初出京時的那種痛又是不同的,原先那種痛就像是被人砸了一拳,一整塊都是痛的,這種痛不一樣,像是有刀尖在身上紮了一刀,只痛了一小塊,但是力度深。

老天爺不公平。他從來沒有期望過兒女之情,這次不打招呼就讓他動了心,結果最後證明只是個騙局,是他一廂情願,他真是太傻了。

“霍英。”

前方有人在喚他,他緩下腳步,抬起頭。

面前站著一大一小兩父子,父親高大英挺,眉目親切,兒子威武壯實,雖然只有父親一半多點兒高,但是模樣兒卻與父親長得一般俊。

是殷昱,太子殿下。

他下意識地看向四周,他們倆都出現在這裡,那麼侍衛呢?人手帶夠了沒有?身邊跟了哪些人?可靠不可靠?他有閒心出京來了,那麼,西北幾座馬市是都穩定了麼?謝琬生了閨女後,這麼快已經出大月子了?皇帝最近身子還行?

幾乎是瞬間,這所有方方面面的疑問都經由他多年養成的縝密思維冒了出來。

他忽然發現,他還是想念他們的。

“殿下。”

他深深地揖了下去。大街上,他們微服簡行,他不能行大禮。

“表叔。”

殷煦從殷昱身邊走過來,也端端正正地行了禮。“我有件事想求您。”

霍英看著他,沒說話。

殷煦雙手拉住他袖子,將他扯到旁邊大槐樹下:“我找你找好久了,聽說你到處去雲遊,好羨慕。父親和母妃都太不夠意思了,我前不久才從姑姑口裡知道,他們讓皇祖父封我做太孫是因為父親不想納妃給母妃添堵,就拉了我做擋箭牌,表叔,皇祖母和母妃都說你好厲害,你可得幫我!”

殷煦的稚語像春風,暫時撫平了他心裡的荒涼。他看了眼遠處負手微笑的殷昱,再看看面前仰頭望著他的殷煦,抬手撫向他頭頂,“這納妃的事,表叔可幫不了你。”

“當然可以幫。”殷煦道:“你都不知道,駱師父前陣子也成親去了,他不教我武功了,我現在每天課餘閒得很,功夫也落下了。表叔要是能夠當我的師父,教我武功和用兵之法,我將來既可以更好的治理天下,也能夠在被女人纏著的時候快快脫身啊!”

霍英訥然,半日道:“你小小年紀,怎麼會就有女人糾纏?”

“你是不知道!”殷煦煩惱地背起手來,“我姑姑生的小茜兒才一歲,一看到我就抱著我不放,這麼小就如此,將來還得了?為了母妃,我是不好讓父親怎麼樣了,可是我可以給自己想辦法找主意啊,總而言之,到時誰要是纏著我我就跑!跑不過我就打!”

霍英再不好的心情,也不由現出線霽光。

“可是表叔不想回去,表叔沒臉再進宮,再享受朝堂的俸祿。”

比起這個,他更不能接受的,是旁人私底下會說他走後門憑關係,他若還是個大丈夫,便不該回去。

“誰說你要領朝堂俸祿?”殷煦大聲道:“再說皇祖父又沒有判霍家的人永不能為官。今兒是我來請你,你到子觀殿來做我的師父,我從我的帳上給你發俸祿,你根本就用不著在乎別人怎麼說!難道我因為信任我的表叔,請他來當我的私人保鏢都不可以嗎!”

霍英唇角微揚,握緊他的小手。

殷煦跟他父親一樣,都有顆易感的心腸。但與殷昱不同的,是他天生的一股膽大和機靈,他跟殷昱相比少了幾分端正,但同時,他的不墨守成規又讓人對他將來長大後的人生充滿了期待。

“太子殿下,知道你這麼做嗎?”他抬起頭來,溫聲問。雖然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