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有人,睜開眼,面前有張放大了的嘴巴眼睛大睜著呈品字的臉。

“你是誰?”她問。

霍英咬了咬牙,“被你佔了床的人。”

她直起腰,但嘴巴張得更大了。

沒有嬌羞,沒有尋死覓活,這實在不像他所認識的那些女子。她就沒有點羞恥心嗎?

女孩子打量了一圈四周,又把目光落到他臉上,“你怎好與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一整夜,你就不會迴避迴避嗎?”

霍英頓了下,瞪了眼她,爬起來,往外走。

女孩子頓了下,追上去,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該沾惹我,若是讓他們知道你我同宿過夜,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快走吧,說不定他們就要到了,我不想連累你。”

霍英垂眼看了眼她,走出去。

他才懶得理會她,一個入夜喝醉酒還闖到陌生男人來的女子,必然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子。而且很奇怪的是,這裡明明地處北方,她的口音卻帶著幾分京郊口音,既是京師附近人,跑到這漠北之地來做什麼?

他要去梳洗吃早飯,然後去東邊山上曬太陽。

他穩步走到走廊下,揚手喚來小二打水。

樓下這時候進來了一行人,為首的是個搖著摺扇,留著小鬍子的年輕男人,穿著十分斯文,一雙眼睛卻透著精明。這種人在北地並不多見,霍英一眼判定,必然又是外鄉來的。

“不好!”

他身後忽然響起道低低地驚呼聲,只見先前那奇怪的女孩子看到底下這人時忽然掉了頭,徑直往他隔壁那間房奔去,進了門啪地一響,似乎是門拴被拴上了。

霍英再度看了眼這兩廂,無語地接過熱水回了房。

才洗漱完拿起包子準備吃,外頭起了吵嚷聲,夾雜著先前那女子的抗拒聲。霍英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出去拔刀相助,不管那女子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沒有被男人欺負的道理。可是他不想動,他一點也不想動,他只是罪臣之後,他有什麼資格懲惡揚善?

他大咬了一口饅頭,門口轟隆一響,兩扇門板突然啪啦倒下來,隨之倒下的還有幾名家丁。

坐在桌前認真啃饅頭的他一覽無遺地袒露在大家面前。廊下的人呆了呆,那小鬍子連忙拱手作揖:“驚擾了公子,真是對不住,小生這裡立馬給您修好!”

他手下牽著的那女子則是滿面驚慌,眼巴巴地瞅著四處。

霍英頓了下,驀地把饅頭往下,緩步走出門檻,一手拉住女孩子的手腕,從小鬍子手上將她的手抽出來,拖著她進了屋裡,讓她坐在桌邊,將桌上的饅頭與醬菜推給她。

女孩子滿面通紅,小鬍子目瞪口呆。

霍英繼續自如地啃起他的大饅頭,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而大開的門外也根本沒有這麼群人似的。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小鬍子將摺扇指著他,氣得話都說不好了。“我告訴你,這事不關你的事,你把人還給我!”

太過份了!居然敢從他戚三爺的手上搶人?要不是看在他那麼高大的份上,他早就衝過去了!

“從現在起,她是我的人。”霍英嚥了口裡的食物,渾不在意在望著他。

他早就看出來小鬍子一定不會是這女孩子的夫婿,如果是夫婿,為什麼拉她的手時要連著袖子一起拉?再說了,就算是夫婿,衝著這樣的夫婿,他就更應該拆散他們了。一個連妻子都欺負的人,哪裡配為人夫?

如果他是拉著這女子回去做什麼壞事的,那他出個頭,就再合適不過了。

“你?”

小鬍子聽到這裡,像是吞了蒼蠅的表情。“她是你的人?”他上下左右地打量他,然後神色忽然凝滯,又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