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沒把我捶成肉餅!哎喲喂!”

吊梢眼和招風耳俱都無語地看向刀疤臉。

“大哥,人家有那麼厲害的丫鬟,咱們怎麼辦?”

刀疤臉哼了聲,飲幹了一杯酒,說道:“再厲害又如何?你再去叫個人來!我就不信,她們雙拳四腿,能鬥得過咱們五個人!”

吊梢眼點頭附和。轉眼又目露淫光獰笑起來:“只是這樣一來,少不得要委屈委屈那三姑娘多侍候爺們兒兩轉了!不知那嬌嫩的謝三姑娘,能不能承受得住咱們這幾個兄弟的雨露呢?哈哈哈!”

謝琬晚飯後跟謝葳下了幾盤棋,便就回了扶桑院歇下。。

這掩月庵裡簡門陋戶,看起來的確不安全,但是每一個陌生地方都能給人以不安全感,她除了睡覺警醒些,讓邢珠在扶桑閣內外隔一陣便巡走一遭,再留著顧杏貼身跟著,似乎也想不到別的讓人更安心的辦法來。

王氏究竟在出什麼夭蛾子呢?她想不透。

山間夜晚清涼,顧杏心思淺,貪睡,上床沒一會兒就發出輕微的鼾聲來。但是兩個人擠在一張禪床上,又未免有些悶熱。謝琬吹了燈也睡不著,見沉睡中的顧杏熱得不安地翻身,便拿起扇子替她輕輕地扇著風。

顧杏睡夢中睜眼衝她懵懵地笑了笑,又閉上眼睛。

謝琬不禁也笑起來,這樣的顧杏,才該是十一二歲無憂無慮的少女的樣子。

她前世今生的十一二歲,都不曾像她一樣這麼吃得香睡得沉過。

前世她要拼命地改善生活,而這世她在拼命地改變命運。

可是人生就像是一摞豎起的骨牌,第一張倒下去,後面所有的便也跟著倒了。如果這世她沒有不想讓王氏得逞而住進謝府,便不會引來她對她越來越深重的忌恨,如果沒有重生時在碰巧落在松崗上,她不會認識想去尋找那個美少年,更不會知道他就是魏暹。

她不去尋找魏暹,魏暹不會突然間跑到謝府來,他不來謝府,謝榮便不會提出跟魏府結親的請求。以至於到如今,謝榮也不會因為謝葳的婚事受挫也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轉而去走扶持儲君以樹權勢的道路。

可見,自打她重生那刻起,許多人的人生註定就註定要被改變了。

“姑娘怎麼沒睡?”

邢珠悄聲進來,見到一面給顧杏打扇一面出神的謝琬,連忙點了燈。看到床上仍然酣睡的顧杏,又不由道:“這丫頭真是的,倒讓姑娘侍候起她來!”說著,便要伸手來推顧杏。

只是她才一開口,顧杏就已經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了來,而且走位十分精準地擋在了謝琬身前。

邢珠和謝琬俱被嚇了一跳。這當口,顧杏卻又兇巴巴喝問起來:“你是誰?!”

她嗓音濃濃的,一聽就是沒睡醒,目光也十分朦朧,連邢珠都沒認出來。而她的姿勢卻十分穩當,甚至伸出的一隻手掌都繃得筆直,似乎一招就能把人劈出個頭破血流。

謝琬笑道:“你瞧,人家雖然睡得香,可也是相當之警覺的呢。”

邢珠鬆了口氣,一把把顧杏從床上扯下來道:“你倒是會享受,知道剛才姑娘為你受了多久的累!”

顧杏看著謝琬手上的扇子,也恍然意識到自己是為什麼才會睡得這麼舒坦,於是皺巴著臉說道:“我也不知道姑娘沒睡。我還以為,是我義父在給我打扇呢。”

謝琬知道她是被養父長大,生父生母都沒見過,說起來跟自己身世差不了許多,只是自己比她強在多幾個錢,有個哥哥而已。聽見她這話,心裡也不好受,口氣便越發溫柔起來:“不要緊,我也是睡不著在這裡閒著。”

邢珠見著顧杏醒了,便也就跟謝琬道:“姑娘歇著吧,我出去轉轉。”

謝琬點頭,目送了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