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已經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氣的謝宏被錢壯遞到跟前來,謝琬依然伸手將他推到了謝啟功面前。
謝啟功跌坐在椅子上,半日裡都沒曾回過氣來。
而這時已被折騰了大半夜的王氏已經領著眾女眷到了門內,看見這模樣,便不由得扶住了門框。
“老太爺是不是想問,為什麼這些人會變成如此模樣?”謝琬盯著謝啟功,聲音冷幽冷幽地:“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我在掩月庵獨住著一個小院子,一面是懸崖,一面是老太太住的楊柳院。老太太說是這樣安全,我也就信了。
“可是半夜裡院裡卻忽然來兩撥賊,先一撥這是這兩個,一進來便直奔空了的正屋裡。許是以為我睡著了,於是便在屋裡大行苟且之事。我先不知是何人,讓了邢珠去看,才發現是二姑娘。我想二姑娘再放蕩不堪,也不會找個下人來暖床。
“誰知道這兩人還沒來得及走,那邊廂又來了個賊,一進來就打聽我在哪兒?我想我好歹是謝府的姑娘,是老太爺的孫女,怎麼能由得人在眼皮底下這麼胡來?於是就讓邢珠綁了他,在院子裡打了個七八十棍,也讓這幫宵小得點教訓。
“我這裡教訓賊人都沒教訓完呢,老太太就帶著一屋子人闖進來了,硬說這是大老爺!大老爺是府裡的大老爺,是我身在翰林院任職、在御前常走動的三叔的大哥,怎麼可能會三更半夜不要臉地跑到自家侄女的院子裡來?
“可老太太她們又非說是他,我就只好把他帶回來,請老太爺仔細看看,他究竟是也不是!”
謝啟功望著地上血肉模糊,而且仍在抽搐著的謝宏,癱坐在椅子上,完全無法動彈。
而王氏扶著門框,指甲已經在門板上摳出了好幾道印子。
從來沒有人見到謝琬這麼樣氣勢逼人過,在她尚且瘦弱的身軀裡,一股迫人的力量似乎在源源不斷地滲湧出來,使得人無法仰視,也無法迴避。
謝琅憤然起身:“琬琬是冰清玉潔的大家閨秀,如今隨著老太太出去,卻遇到這樣的醃髒事,別的人不要臉倒也罷了,又何必拖著琬琬下水?這樣的禍害若是不除,別說我們的家聲,就是三叔在朝廷裡,能呆得安穩嗎?!”
謝啟功聞言抬起頭,兩腮因為緊咬著牙關而鼓起來。他在謝琬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後倏地看向了癱坐在角落裡的王氏,眼裡冒著火,忽然走過去,對準王氏便扇了兩耳光:“這就是我花錢替你養的兒子,如今反過來敗壞我的名聲!”
謝啟功雖然夫綱極振,但是因為要做出相敬如賓的樣子,平日裡對王氏有什麼苛責,多是關上門來私底下進行,像這麼樣當著兒媳和孫子們的面徑直開打,還是三十年來頭一回!
王氏因為這兩巴掌而隨著椅子一道翻倒在地上,阮氏黃氏連忙上前去扶。
謝啟功指著二人:“不準扶!”
王氏哭著迴轉頭,指著謝琬歇斯底里的道:“我與你夫妻幾十年,你竟然聽信她!她有什麼不知道的,她早就知道那是宏兒!這個心比毒蠍的賤人,她就是存心要打死我的兒子!”
謝琬揚起下巴睥睨著她,說道:“依老太太這話,那此人正是大老爺無疑了?那就真是對不住了。
“誰知道堂堂謝府的大老爺,會是個心理變態到半夜三更去摸侄女兒房門的無恥之徒呢?人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二姑娘之所以會與人在佛門清淨之地行這苟且之事,也是家學淵源了。只不知道大老爺半夜摸侄女兒房這毛病,又是遺傳了誰的?”
王氏氣極,險些吐出血來。
謝棋哭著去抱謝啟功的大腿:“老太爺!這都是謝琬陷害我!是她陷害我的!我根本就沒有人私通!”
謝琬眼神倏然變得冷冽,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