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為止品行也十分端正,除了身子骨稍差些,但論資質,卻是這一代皇子中最出類拔萃的。
“既然如此,他們又怎麼會教出個因著爭風吃醋而弒兄的太孫來?
太孫是未來的太子,也是將來的國君,教養他可不像教養一般王孫公子。東宮有著成套的班底對他進行培養,文韜武略治世濟才樣樣都不能落下,他的老師個個都是過人的眼光和才德,退一萬步說,縱是太子夫婦和霍家溺愛,他的左右臣子們也絕不會容許他做這樣的事。
“我越想越覺得這事要查查,於是就與錢壯商量去京師一趟,所以才沒有下船。
“到了京師,我動用了我所有的人脈進行打聽,才知道這件事竟然是真的。原來這殷昱自小與中書省左丞秦驥的嫡孫女有婚約,但是他的堂兄殷昊卻從小與秦姑娘青梅竹馬,幼時甚至曾當著殷昱的面請求皇上解除他們的婚約,殷昱為此鬱恨在心。
“但是因為身份所限,倒是也沒曾起過什麼衝突,而那日,幾位皇孫們在一處喝酒,也不知怎麼因著這事就吵了起來,那殷昱就拔了侍衛的劍跟殷昊打起來了。那殷昊不敵殷昱,一劍被刺中了脅下,三日後就死了。
“鄭王為此對太子不依不饒,告去了御前,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雖然疼愛太孫,可是這件事不嚴懲是不行的,於是就將他廢了封號,要將他羈在冷宮。後來還是鄭側妃前去求情,如此皇上才順勢下臺,免去羈在冷宮,將他貶為了庶民。”
謝琬皺眉道:“此事可完全屬實?”
程淵道:“宮裡雖然對這件事封鎖得十分嚴密,但難免有宮人親眼見到而傳出來。我這訊息,就是從宮人司打聽到的。”
謝琬聽聞,禁不住陷入沉思。
既然這事是真的,那對殷昱的判斷看來就有些偏差了,不管殷昱是不是本性就這麼暴虐,只要殷昊確實是他殺的,那他這輩子想要回覆宗室身份就十分困難了。難怪前世裡自打他被廢后就銷聲匿跡,在這樣的案子之下,他想翻身確實很困難。
再者,有著鄭側妃在皇上面前這一求情,太子太子妃和霍家都會感激她,這麼一來,殷曜上位成為下任太孫的阻力幾乎消去了一半,眼下只要殷曜這邊不出什麼差錯,他就依然會成為下任太孫以及太子。
而謝榮之所以會順利地從殷曜身邊升到太子身邊,其實也是太子本人默許了替殷曜來栽培羽翼的緣故吧!
在這種情況下,以謝榮的才智,他不難取得太子的信任。
這樣的話,他就能夠很快地實現夢想了。
謝琬雙手捂了捂臉,深吸了口氣,坐直起來。
“這事容我再想想。你們先下去歇息。”
程淵錢壯頜首下去,邢珠顧杏她們也下去了。
霍珧走在最後。到了門檻邊,他忽然又轉了身,目光幽深地看著沉默在書案後的謝琬說:“有些事,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真。你自己該時刻保持清醒。”
謝琬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地出了神。
夜籟夜俱靜的時候,霍珧正在離頌園相隔兩條街的一座廢宅屋頂上喝酒。月光照在他身上,將他的背影拉得老長。屋下的雜草和樹木都在寒風裡透出孤冷的氣息,就連坐在屋簷上的他,也透出幾分清冷。
四面都十分安靜,已近年關,天很寒冷,四處已經沒有什麼人聲了。
十來名黑衣人忽然間悄無聲息地從遠處躍來,在距離他兩丈遠的距離停下,然後兩膝一矮,竟然齊刷刷跪在他面前。
“主上!”
這些黑衣人看起來個個身手矯健,而且動作整齊劃一,看得出來經受過專門的訓練,可是在他面前,不但下著跪,而且還十分恭謹地稱呼他為主上。
霍珧好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