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煙過來把謝琬拖走了。

這裡餘氏方才坐下冷靜了會兒,就聽人說靳夫人和李夫人到了。

餘氏到得前廳,靳夫人衝餘氏看了眼,餘氏衝她點了點頭,遂笑著與李夫人道:“這位就是李夫人吧?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我們這兒來了?”

李夫人見得餘氏笑眉笑眼,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按說李家倒過頭來跟謝琬求親,怎麼說也不是很體面的事,這餘氏怎麼會笑得這麼歡暢?不過她也顧不上考慮這麼多,還是快些把來意說明了要緊。她陪著笑道:“不瞞齊夫人說,我今兒是想來給兩家兒女求親的。”

“求親?”餘氏拔高聲音,“不知道夫人要給誰求親?”

李夫人聽見這聲音,不由得嚥了口口水,說道:“是為犬子向謝公子的妹妹琬姑娘求親。”

“原來是為琬姑娘!”餘氏冷笑了聲,手上茶杯砰地放在桌上,說道:“夫人不說我還不覺得,您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令郎不是早就跟謝中允的女兒訂了親麼?還把靳夫人送過去的琬兒的名帖比較了許久才還回來,如今怎麼竟又要跟咱們議親?合著你是想給令郎娶平妻?”

李夫人聽聞這話,臉上掛不住了。什麼人家要娶平妻?是子嗣不順家宅不寧才娶平妻。餘氏不顯山不露水地,竟然不聲不響地把她兒子給罵了進去,這才恍覺原來餘氏在這裡等著她,連忙撇過頭向靳夫人目光求救。靳夫人卻慢條斯理地垂頭喝起茶來!

李夫人無法,到了眼下這步,也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齊夫人誤會了,怎麼敢輕慢琬姑娘讓她為平妻?乃是因為那謝葳私行不檢閨譽全無,我也是被矇騙了,所以才看走了眼。因知琬姑娘知書達理,端莊賢淑,深恐就此錯過,是以才起了結親的心思。”

“李夫人這話可真讓人沒法活了。”

餘氏冷笑道,“原來李夫人精心挑選出來的兒媳婦私行不檢,我還以為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呢!我們家琬兒雖然比不上人家有個做天子近臣的父親,可從小到大的行為舉止上是沒半點話說的,令郎既許過個私行不檢的女子,我又怎麼能讓琬兒再嫁給令郎?

“夫人雖然瞧不上我們琬兒,我們自個兒卻不能沒骨氣。琬兒就是挑不到個尊重她的婆家,這輩子也有哥哥嫂嫂養著,謝家的家財也許比不上貴府,可是要白養十個她這樣的姑奶奶也半點不成問題。

“我們大爺早就說了,琬兒若是能挑到稱心如意的夫婿出嫁,那府裡七八十間鋪子至少一半是她的,就是沒挑著,那這一半的家產也留給她自個兒賺錢買花戴。李夫人的好意我們領了,可惜我們沒這個福氣,琬兒不缺吃不缺喝,也犯不上去作踐自個兒賠上自個兒的名聲,這件事就這麼作罷吧!”

李夫人臉上忽青忽白,真正知道什麼叫做無地自容了。

來之前她本以為餘氏不過是個小小的主事夫人,再生氣在比她品級高的命婦面前,氣勢也高不到哪裡去,因而並沒防備這層。如今見了才發現竟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這餘氏根本就是等著她伸臉過來打她的臉的!

她心裡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人家就是幾十間鋪子賠嫁,他李家雖然祖產豐厚,卻也拿不出這麼大的手筆給姑娘做嫁妝。她知道人家這是擠兌她呢!再看靳夫人安然自若只聲不吭,也終於明白靳夫人帶她過來究竟是什麼目的了。眼下如坐針氈,只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這裡齊如繡拉著謝琬進了裡屋,又躡手躡腳跑出來在後門偷聽。到聽得李夫人腆著臉說來求親時,暗地裡也氣得直哼哼,回到房裡便就拉著謝琬在妝臺前坐下,不由分說把她可勁兒地打扮起來。

謝琬不明白她要做什麼,“沒事為什麼突然給我梳這麼大的妝?”

齊如繡板著腰摁著她坐下:“少廢話!今兒你得聽我的!”一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