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親倒也不算很丟人的事,只是說一個黃一個說一個黃一個讓人心焦。

周夫人奉承道:“這麼出色的姑娘,再挑挑也好。近來靳夫人也在給人說媒,男方年紀也不小了,都滿了十九了,但是人底子很不錯,也是年少中舉,家財豐厚,而且據說學問極好,下屆高中也是很有希望的。像這樣的才俊,若是許的姑娘年紀小了就不合適了。”

黃氏不由好奇起來:“是都察院御史靳永的夫人?她給誰說媒?”

周夫人點頭:“正是靳永的夫人,就住在我們後面衚衕的。我記得你們家曾經跟他有過往來。給誰說媒倒是不很清楚,好像是靳大人的一個表侄,也是姓謝。說中了戶部主事洪檜的大女兒,近日已經過了聘,九月裡就要成親了。”

“謝琅?”

黃氏脫口而出。靳家姓謝的表侄,家財豐富年少中舉,除了謝琅還會有誰?靳夫人給謝琅說了洪檜的女兒,洪檜是戶部主事,靳永既然跟謝琬他們站在一邊,那麼他是不會把別的人說給謝琅的,洪檜很可能就是沈閣老的手下,這麼一來,謝琅還未入仕便已經攀上了官府了?

黃氏當然想不到這裡頭的彎彎繞並不止她想的這麼簡單,不過這也夠她費心思的了。當下跟周夫人說話就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連飯也沒吃,就推說家裡有事與謝葳回了府。

回到家裡,黃氏便把周夫人的話說了給謝葳聽,“竟有這種事,看來這兩兄妹當真野心不小。”

謝葳也是皺著眉頭聽完,片刻道:“咱們也不慌。她謝琬雖然不尊重我們,但是她也別忘了,如今我父親才是謝府的族長,他謝琅娶妻可以不知會我們,可他的妻子兒女總該要入族譜的吧?如果入不了族譜,那洪氏肯幹?洪家肯幹?”

“說的也是!”黃氏猶如醍醐灌頂,頓時道:“你不說我倒還忘了這層!”

謝葳順勢歪在迎枕上,冷眼看著對多方面鏡子裡的自己,幽幽道:“我不會忘,羞辱過我的人,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該怎麼還回去。”

謝琅這邊過了聘,接著就是齊如錚過聘,餘氏近來忙得團團轉,但是精氣神好得不得了,連謝琬也能深深感受到她的歡欣。

靳夫人作為牽線搭橋的媒人,自然與兩邊的媒人都還要商討細節,等到謝齊兩家三媒六聘終於落定,才算是消停下來。但閒下來看著一朵玉蘭花兒似的的謝琬在眼前晃來晃去,便又想起當初謝琅的託付,終於靳夫人也開始拉著謝琬上各家相熟的官家串門去了。

謝琬無可奈何,但是看著餘氏和謝琅眼裡的殷殷期盼,又只得硬著頭皮去了。

她遲早也是要入社交圈的,就當作提前進入了吧,趁機多認識幾個人也好。

這裡殷昱自從離開了謝琬身邊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謝府,因為也怕自己的身份連累了謝琬。可是儘管沒去過謝府,因為公孫柳上謝府來與謝琅談事談得多,於是公孫柳漸漸也瞅出點名堂,這日回來便就顛巴顛巴地跑到殷昱面前,說道:“主上,謝大爺似乎在安排謝姑娘的婚事了。”

殷昱才回到府,正在低頭喝秦方端來的小米粥,聽到這個話他抬起頭來,垂眸定定地看著桌面。

公孫柳說道:“謝大爺拜託了靳永的夫人,帶謝姑娘四處走動串門,而且去的都是三四品這樣的官戶。”

殷昱低下頭,幽幽地喝了口粥,才道:“她直接把她帶到有未婚男子的人家去?”

“那倒沒有。”公孫柳忙道,“靳永的夫人應該也不是這種不知分寸的人,只不過這些人家的近親都有比較出色的男子尚未訂親的罷了。這些有關係的人家裡其中就包括都察院副都御史的長子,禮部侍郎的嫡孫等等。都是才俊。”

殷昱細細地咀嚼著口裡的米粥,半天沒說話。

公孫柳有點意外,看向秦方,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