囁嚅道:“爺,爺喝酒了。”
謝榮垂下眸,手指順著她臉龐往下輕劃,到了她唇邊,用指腹抹過去。“喝了點。”
采薇聞著他氣息裡飄出來的淡淡酒氣,再聽著他打喉底傳出來的慵懶的啞音,彷彿那股酒力已悉數傳到了她身上,使她全身都燥熱起來。
她頓了頓,壯著膽子抬頭,打量燭光下的他。
屋裡只點著一枝燭,從他的左側方照過來,於是他的臉龐一邊在明處,一邊則落在暗處,顯然有些神秘和魅惑。
但是這樣照過來,光影又剛好突出了他筆直而高挺的鼻樑。
他已經年屆不惑,可是他絕不是一般不惑之人該有的樣子。
他的年歲絲毫不曾削減於他的魅力,看起來,他也頂多只有三十出頭。他的鼻樑是真的又挺又直,像是手工雕鑿的,沒有一點不平滑的地方。而鼻尖的陰影遮去了一半唇部,他的唇也是薄而利落的,平時緊抿著,而眼下,唇線微顯松馳,沒有了那股自持和嚴肅,而帶著幾分狂野。
是的,狂野。他半垂的雙眼裡因為映出了星亮的燭光,那燭光一閃一爍,使得她腦海裡立時蹦現出這個詞——一個幾乎時刻都保持著得體儀容的男子,眼下微薰後的他眼裡,就是有著一種從骨子裡無聲溢位來的肆意和狂野。
“爺……”
采薇忽覺有些乾渴,聲音也不那麼潤滑。
他伸出一指覆在她唇上,緩緩道:“褪衣。”
采薇抬起眼,雙手顫抖著伸向他的衣襟。
從前在湘園裡學過不少取悅男人的手法,到這會兒,全都不管用了。她的十指明明靈活,到了眼下卻笨拙得的捉不住一根衣帶,她的呼吸本來已經在咬牙控制,可是當他的氣息微微地掃到她的臉上耳畔,卻又都全亂了。
謝榮坐在圈椅內,靜靜看著膝上的她動作,忽而他一把伸出手,將她推倒在地上,趨身上去,一把撕下了她的衣袍。
他的眼內雖無熱情,采薇卻也沉溺在這股深不見底的波湧裡。
謝琬閉門休整了幾日,秦方就回來了。
“往西北去的確有宮中侍衛押解的隊伍,不過他們不讓任何人近身,就連護國公府的人也不能近前探視,屬下在去的路上正好遇見了護國公府那些人,對方只答應收下衣服財錢,不讓他們見面。理由是防劫囚。不過他們倒是答應讓被押的那人寫個紙條傳話給護國公,屬下看過那紙條,是爺的字沒錯。”
謝琬一顆心往上提了提:“是他當場寫的?”
“那就不知道了。”秦方道:“聽說是侍衛從路邊茶館裡讓寫來再交給他們的。”
謝琬目光閃了閃。
既然不是親眼看著寫的,那就很可能是早就寫好準備應付這些人的。
她又問:“你還發現了什麼?”
“小的還發現了這個!”
是方一角繡著松枝的男用手帕!
“這是爺的,你在哪兒發現的?”她緊問道。
秦方道:“屬下發現這帕子的時候,它呈箭頭狀,帶竹葉的方向是指著另一個方向去的。而且那帕子看起來十分平整,就落在草尖上,野外的風竟然都不曾把它吹落,所以屬下判斷這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而且是剛放不久。
“而我們都知道,爺對太太送的東西一向都很珍視,即使他可能被手足被縛,也不可能把這麼要緊的帕子掉出來。我們猜測,這應該是爺自己放的,他應該知道我們就在後頭。”
謝琬聽到這裡,不由抿緊唇來,殷昱的確不是個亂放東西的人,但是秦方的話顯示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如果這帕子如果是殷昱自己放的,那豈非更說明他這一路上行動其實是自由的麼?而更重要的是,他以帕子為引,難道是因為知道他們會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