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坐直,“太子與皇上不和?”她完全看不出來,而且前世今生,她都沒有聽到過任何皇帝與太子不和的傳言。
楊氏看了她半刻,才又說道:“我也沒有證據,這事也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我相信你不會亂說,才跟你吐了口風,下回你若有機會再見太子,留意著便也就是了。”
謝琬總覺得她有所保留,但是也知道這些屬於皇家秘辛,她不能追問。所以也就點點頭,把這話留在了心裡。
不過她心裡也有疑惑,殷昱去雲南的事太子他們究竟知不知道呢?
這裡說了幾句閒話,就聽隔壁傳來熱鬧的人語聲。
小院兒緊挨著世子夫婦的正院,所以有人來這裡也是聽得到動靜的,楊氏站起來,說道:“你在這裡歇著便是,若是想走動,院子後頭就有路通向後園子,只是外頭吵,人又多,你身子不便,就不要走遠了。回頭開宴了自會有人來請你。”
謝琬點頭送了她到了門口,然後就順著廡廊坐下來。
因為只隔著一道牆,所以不難知道來了哪些人。只聽那邊人語喧譁,一會兒楊氏的孃家弟妹們來了,一會兒說二夫人三夫人的孃家親戚來了,一會兒又說哪家哪家的老爺公子或者太太小姐來了。總而言之護國公的世子夫人大壽,大家都十分捧場。
謝琬坐在廡廊下一面賞著花兒,一面聽著她們不停地相互吹捧,倒是也有趣。
院子外頭眼下卻熱鬧多了,今兒雖然不是大辦,只是關係親近的幾家聯絡聯絡,可是護國公府到底不同別家,除了女眷,來的男客也不少,除了各家親戚,因著護國公率領五城兵馬司辦案而重新走近了的幾家勳貴也來了,還有世交的竇家。
“太太,三姑娘請您到鳴翠閣聽琴。”
正想要找點別的樂子,同來的丫鬟紫宵進來說道。
鳴翠閣在霍家後園子,那裡平日是府裡樂姬們練音律的地方,霍紈不知道又攛掇了誰在那裡撫琴。
不過反正也無事可做,她便就起了身,從後門進後院子裡去。
出了穿堂,便有道廡廊曲曲折折地隱向竹林裡。霍家後園子景緻十分幽雅,這一片都是小叢小叢的翠竹,正值初夏季節裡,竹葉很茂盛,翠碧的顏色襯著雕欄玉砌的廡廊,即使不為了去聽琴,循路這樣走著也十分愜意。
轉了兩道彎,正到了一叢竹叢處,忽然聽得竹子背後傳來陣強忍著咳嗽聲,聽著是個男子,謝琬沒有理會。但是走了會兒,卻越聽越覺那聲音忍著十分之痛苦,呼哧之聲很是響亮,像是時刻就會因呼吸不上來而窒息死去似的。
過了大約二三十步,她終於還是停下了,回頭往那竹子下一望,正好看見一名年約二十三四歲的白衫男子一手扶著竹竿,一手摁著胸口,正躬著腰在那裡咳嗽。他衣飾講究,看起來應該是府上的客人,可是不知為何身邊卻沒有隨從。
謝琬扭頭向邢珠:“去看看怎麼回事?要不要幫忙通知他的家人?”
邢珠點頭,走了過去。那男子見到她來,驚訝之時仍然控制不住咳勢,忍得越發兩頰通紅了。邢珠跟他指了指謝琬所在之處,然後說了幾句,就見那男子勉強地向謝琬遠遠一抱拳,然後說了句什麼。
邢珠走回來,說道:“原來是大理寺竇大人的弟弟竇詢,因為剛才被小世子他們勸了兩杯酒,引發了咳喘舊疾,怕引起小世子他們心裡內疚,於是就偷偷跑到這兒來了。”
謝琬並不知道竇謹還有個這麼年輕的弟弟,上回在四葉衚衕還承蒙了竇謹出面幫忙,他的弟弟犯病正好被她撞見,她就不能不理會了。她跟邢珠道:“看他像是哮症,胡沁在前院,你去找他討些藥來給他罷。”
邢珠點頭,回到竇詢旁邊說了兩句,然後就退步去了前院。
而竇詢則又勉強衝她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