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謝琬笑道。上回他答應她跟兵部下面打招呼,把曾密留在京師半個月之後,她中間也曾讓人去找過他一次,結果魏夫人讓人回話說他不在。

靳亭聽見這話臉上驀然紅了紅,不過謝琬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廣恩伯府這邊很快就派了媒人向四葉衚衕行媒聘之事了,因為只有一個月期限,所以很多事不得不從簡。當然就算都有從簡的默契,可是也總免不了有那樣那樣的爭執,廣恩伯府這邊有的是時間跟謝家拗,謝榮把事情全權交給了謝芸夫婦和龐福,竟然鮮少過問了。

這件事實在是他心頭的一道瘡疤,實在經不起這樣反覆提起。

謝葳很是瘋狂地吵了幾日,那幾日謝棋都躲在萬福堂不敢出來。

但是日子還是在吵吵鬧鬧中過去了,謝葳就是再不同意,這條路也無法回頭。

而黃氏再也沒有出現過,聽說這些日子已經徹底戒葷腥,也再也沒有踏出過門檻一步。

他能夠感受到她心底的蒼涼,可是他也知道,這一生一世,他是再也沒有辦法與她見面了。

這日龐福趁著謝榮早歸,問他道:“清河那邊也該派人送訊兒去了,老爺可有何示下?”

謝家大部分的姻親都在清河,謝葳出嫁,自然也該讓人通知回去,可是她是嫁出去做平妻,這種事又怎好大肆聲張?謝榮那麼要臉面的一個人,如今官做大了,臉面名聲卻節節敗退,這讓他在清河那些姻親面前又怎抬得起頭?

謝榮的心情龐福十分明白,可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就算別的親戚不通知,也還有個黃府呢!

作為黃氏的孃家謝葳的外祖家,這麼大的事情焉能不告訴?

謝榮聽得龐福這麼說,也不由抬手捏起了眉心。

他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麼過來的,髮妻與他情同路人,親閨女被他以平妻的身份嫁出門去,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麼樣?皇帝明言告訴他這是在懲治他治家不嚴,他除了依從,別無辦法。

上次為著內閣之爭他不得不迫於季振元的壓力同意把謝葳跟魏暹的那些事抖出來,如果說那只是意外,還有可能解釋的話,這次他又如何解釋?他去跟謝葳說,就是因為她鬧出來的種種後果,所以他被皇帝揪住了尾巴,不得不答應這樣做?

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只覺得事情的發展都偏離了他的預期。

他原本的夢想是做到位極人臣,然後給妻女無上的榮光,擁有一個讓天下人都羨慕的家庭——他實在不願意再被人操縱命運,可是如今,黃氏已經與他決裂,做起了府裡掛名的太太,而他的女兒則要給人去做平妻!

於是他也在懷疑,他是不是犧牲得太多了,以至於眼下才會偶有寂寞之感?

“老爺?”

龐福見他許久不曾出聲,不由喚道。

他緩緩睜開眼來,左手搭上書案,說道:“通知黃府就行了,別的人不用管。”

黃氏終歸是他的妻子,就算此後咫尺天涯,他也只有黃府一個外家。

時間在忙碌中很快就過了大半個月,離謝葳出嫁只剩十來日,與謝榮交好的一些府上便就上門來添妝了。

謝琬也在盼著謝葳早日嫁過去,所以看著兩邊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也沒有什麼事可做,這些日子就在與殷昱吃飯看戲逛街買東西中度過。

南下追蹤的金逢二人又有訊息傳回來了,郭家人已經到了雲南境內,看模樣是要在一處叫做洱海的地方住下來。殷昱已經派遣了駱騫親自南下,應該要不了多久便有訊息。

只要從郭家人口裡套出郭奉之死的真正訊息,必然也就離揭開真相不遠了。

殷昱必須快些洗脫罪名,如此才能夠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