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了一頓,臉上落了兩道老長的鞭傷,而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琬姑娘!”
“琬姐兒?!”王氏抬起頭來,訝道:“她怎麼會去打李二順?”
素羅不慌不忙說道:“奴婢也覺得不可能,於是就追問了幾句。那莊戶娘子說,琬姑娘是在黃石鎮上橋頭打的他,原因是李二順對著姑娘口出不穢。算起來就是前些日子哥兒姐兒們上烏頭莊住的那幾日裡,這事兒有幾個人親眼見著,所以背地裡都傳開了。那莊戶娘子也是順嘴就說了出來。”
王氏沉思了會兒,說道:“琬姐兒跑去黃石鎮做什麼?”
素羅頓了頓,說道:“原來二房在黃石鎮上賃了個鋪子,準備做綢布買賣。如今鋪子都開張了,請的是當地的婦人。琬姑娘去黃石鎮,只怕是為的鋪子的事。”
王氏嗤地一笑:“她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能看什麼鋪子?”
素羅道:“便是不能,也能代琅少爺傳個話什麼的。烏頭莊離黃石鎮本就近,順便帶個話也不是不可能。”
王氏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把手上茶喝了。
素羅觀其面色,又道:“奴婢另外還打聽到一件事,聽說二房那租出去的三間鋪子,都不再續租了。”
“不續租?”王氏抬頭,“他們要把賣?”
“太太,”素羅把身子更傾了些,說道:“只怕不是把賣,而是琅少爺他們準備自己做。”
五間鋪子同時開起來,可不是小事,王氏有些不信。“你打聽清楚了?”
“千真萬確。話頭都是從那些租戶口裡傳出來的。咱們府裡的鋪子與他們的鋪子捱得並不遠,每回咱們的訊息不也有大半是從他們口裡得來的麼?整個清苑州就這麼大,再沒有假的。”
“他有這能耐?”
王氏雙眼微眯,站了起來。想起前次因為搬院子的事在謝琅手裡栽的跟頭,她又把牙往緊裡咬了咬。當初連謝騰在世都不敢出這麼大手筆連開幾間鋪子,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半大孩子自以為能比他老子還強麼?就算他是隻披著羊皮的狼,也要看他夠不夠本事吞得下這幾隻羊!
她說道:“等忙完了這幾日,你把李二順帶過來。”說完又道:“算了,過幾天我要上舅太爺家去,到時候讓他到榔頭莊來。”
她本有兄弟姐妹七個,那些年災荒就死了五個,後來仰仗王氏再嫁,好歹留下了年紀最大的哥哥王恩,如今已有近七十歲了,與兩房兒孫在郊外榔頭莊守著二十畝田產過活。
王氏嫁入謝府之前王恩並未娶親,一直到收了謝啟功三百兩聘金之後才娶了河西冒家的女兒為妻,等生下長子時王恩已年屆四十,所以兩個兒子王耿與王發年紀與謝家幾位爺反倒不相上下,王耿王發的兒女也與府裡哥兒姐兒們年歲相當。
王氏十分看重孃家,所以每年臘月廿八日總要回孃家一趟,送些魚肉補品什麼的。
謝琬前世並不知道王氏孃家境況,到了廿七日去上房時,見得週二家的張羅起她翌日出門的事務,回房後不免就問起吳媽媽王家的事來。
前世二房根本不怎麼與祖屋來往,更別提王家。
齊氏也是有幾分傲氣的女子,因為王氏的緣故,也甚有些不大待見王家人。因而吳媽媽所知的也僅是這些,就連王耿王發所生兒女各有幾個,婚嫁不曾,都還需要臨時打聽。倒是羅矩出去了一轉後回來告訴謝琬:
“王耿娶妻賀氏,生下了兩個女兒,長女叫做王安梅,十四歲,次女王安娣,十歲。王耿因為連生兩胎女兒,所以對賀氏很是沒有好臉色。王發的妻子符氏倒是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叫做王埕,今年七歲,次子王都,九個月裡就夭折了。”
惹得吳媽媽笑罵道:“真是機靈鬼兒投的生,趕明兒可得相個精明能幹的媳婦兒管住你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