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出什麼事了?”

這裡正說著,穿堂處冒出兩個人來,當先的任雋好奇地透過抱廈長窗向內道。

謝琬連忙使了個眼色給申田,然後起身:“鋪子裡新來了個夥計,哥哥讓他進府給我磕頭,然後準備放到鋪子裡去。”一面走到廊下,看著任雋與同來的謝芸:“你們怎麼來了?哥哥不在房裡麼?”

謝芸促狹地推了把任雋,說道:“我們今兒不找二哥哥。方才我說三妹妹這裡養了缸金魚,任三哥不信,我就帶他過來了。三妹妹,快把你的寶貝兒拿出來讓我們飽飽眼福吧!”

謝琬看向任雋。謝家幾個少爺常年呆在清河,沒見過金魚也就罷了,任家時常往來京師,大姑奶奶嫁的曾家又是甚好鬥雞走狗的勳貴圈子裡的人,他會連幾條金魚都稀罕?

任雋有些臉紅了,像是看出來她的疑心,忙說道:“我從前也在大姐夫家裡見到過,不過聽說金魚甚難養活,所以一時好奇三妹妹是怎麼伺養的罷了。”

謝琬眼觀鼻鼻觀心想了想,抬眼道:“進抱廈裡坐吧。”

金魚被她養在了抱廈小偏廳裡。

玉雪將魚缸抱到了條案上,三個人分三面席地坐下來。

任雋點點頭,指著那尾遍體火紅的魚道:“這是大紅袍,姿態最是優美的。我記得已故的江南名士顧遊之就最擅長畫它。”

謝琬道:“顧遊之最擅長的其實是畫鯉魚。”

她記得前世顧遊之在太湖畫的一幅鯉魚戲荷圖最高賣到了三百兩銀子,至於大紅袍,反而從未超過一百兩。她之所以能張口就來,是因為那時候顧遊之死後顧家盡出無能之輩,遊手好閒沒有錢花,便把其祖宗的畫作全都偷出來賣錢了,謝琅恰恰好就認識其中的顧衍之。

任雋目光晶亮地道:“三妹妹還會鑑畫?”

謝琬不置可否。湊近魚缸假裝餵魚食。

任雋才打量完四周的擺設,門外就甜甜地響起了謝棋的聲音:“雋哥哥!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好找!”

謝棋穿著身族新的夾襖夾褲,雙丫髻上戴著謝宏給她帶回來的珠花,雀躍著跑了進來。

任雋微笑:“我們在這裡看三妹妹的魚,二妹妹怎麼也來了。”

謝棋說道:“太太說今兒中午大家都在正院裡吃飯,讓我來看看雋哥哥在哪兒,莫要被四哥哥拉出府去了。”一面又皺眉望著桌上的魚缸,“這有什麼好看的?我那裡有父親才帶回來的畫眉鳥,走,上我們棲風院玩去!”

謝芸對她的話很不滿,皺眉道:“什麼叫莫要被我拉出府去?怎麼我很喜歡把人往外拐嗎?”

任雋也道:“謝大叔才剛回來,這一趟想必辛苦得緊,我就不去了。回頭再去拜訪。”一面轉過身去跟謝琬說話:“三妹妹甚少出門,回頭我們一起去。”

謝芸道:“轉來轉去還在府裡,那有什麼意思?我看還不如拿彈弓到莊子裡去打鳥好了。”

“好啊!”任雋高興地道:“二哥哥要溫書去不成,三妹妹跟我們一塊兒去!”

謝琬擺手:“我可不去。你們去罷。”

謝芸道:“你就去嘛!人多才好玩兒!莊子裡不但有山還有河,可以摸魚。要是運氣好下了雪,我們還可以一塊兒上山追野兔!到時候打了兔子回來剖空肚子,往裡頭塞上八角桂皮還有蔥蒜什麼的,拿鐵線綁好整隻串起來上火烤了,那滋味可沒法兒比!”

說著他已經流起口水來。

謝棋嚷道:“那我也要去!”

任雋微笑點頭:“再把桐哥兒和大姑娘也叫上,我們一起去。”又殷殷地看著謝琬:“一起去吧?”

謝府只有一個田莊,在縣城東郊,臨近黃石鎮,叫做烏頭莊,幾百畝地一直用來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