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魏暹和謝芸已經分開了,原本形象俊秀的兩人此時灰頭土臉地,髮髻鬆了,衣襟散了,臉上還各自有著幾塊淤青。他們已經被得到訊息的謝啟功和王氏請到了正院,長房三房的人除了謝葳外都來了,謝琅因為上學沒來,所以二房則來了謝琬。

“芸哥兒跪下!”

謝啟功指著謝芸怒斥。

謝芸不服,臉色鐵青地道:“我沒有錯,不明白為什麼要跪!”

黃氏亦斥道:“你還敢犟嘴?老爺讓你跪你就跪!”

“母親!”謝芸握緊著拳頭,雙目裡噴著怒火:“你怎麼這麼糊塗?你知不知道眼下姐姐被人傳成什麼樣了?她自幼潔身自好,是我們縣裡有名的大家閨秀,誰見了不誇我們謝家規矩好教養好,如今一夜之間竟被魏暹害得成了私行不檢的浪蕩女子,難道我不應該替她討回公道嗎?!”

黃氏望著兒子,啞口無言。

謝葳的打算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誕不羈,她怎麼好跟謝芸去開口交底?再說了,這麼大的事隨便走露一句風聲就會影響大局,她又怎麼能冒得起這個風險,去信賴年僅十二歲的兒子?所以,除了她們母女這件事外,她竟是再沒向外人吐露過半個字。

眼下謝芸這般,她又要如何解釋?

謝芸看著母親這般,真是失望透了。他竟不知道素日那麼愛護他們的母親,居然也會因為忌憚魏家的權勢而選擇忍氣吞聲!這樣的話,那謝家的聲譽成了什麼?謝葳成了什麼?祖父和父親平日裡總對他耳提面命,叮囑他時刻要記得維護家聲,又還有什麼意義?!

他說不出心裡憤怒,再瞪向魏暹,就越發覺得他面目可憎了。

王氏見狀連忙打圓場:“芸哥兒不得無禮!”一面又指著左首客座,“魏公子快請坐。”

魏暹撇開頭,恨恨地一抹嘴角的血。

王氏頗有些尷尬。她若是不知道這一切乃是謝棋蓄意造就,她只怕也會因為他這樣的不給面子而心生不快。可是偏偏她知道魏暹正是這其中最無辜的受害者,她還要哄著他千萬別把謝棋招出來,又哪有什麼心思去計較他?

“芸哥兒衝動莽撞,我們自會處置他,魏公子可千萬莫要怪罪。”她好聲好氣地哄著,又指著素羅趕緊上茶。

謝芸更是氣得把牙咬得咯呼作響。

一時也沒有人再去強調他跪還是不跪的事。謝啟功原本是要等到魏府收到信後有回應時再跟魏暹攤牌,可是如今謝芸既然已經先把窗戶紙給捅破了,也就省得他再去想轍來開這個口。於是謝芸究竟跪不跪,已經不重要了。

“芸哥兒雖然莽撞,但也並非全無道理。魏公子,昨兒夜裡的事情我們都已知道了,我們葳姐兒雖然愚鈍,卻也是深知女訓女誡的,平日裡莫說不守婦德,就是丁點兒行差踏錯都不曾有。如今既出了這樣的事,想來也是因為與公子投緣。想請問公子,對於我們葳姐兒,可有什麼打算?”

謝啟功一席話說出來,屋裡人的目光便全部往魏暹身上投過來。

黃氏最驚異,她明明沒跟謝啟功和王氏提過此事,難道說他們已經不謀而合了?

而謝芸的盛怒也變成了驚怒,他死盯著魏暹,似乎就等著看他如何表態。

魏暹幾時被人這樣圍攻過?心下一怒,也不理會什麼儀態不儀態了,當下冷笑道:“打算?我有什麼打算?你們大姑娘的閨譽跟我半點干係都沒有!”

“魏公子!”

謝啟功沉下聲來,“你若這麼說,那我就得等魏大人來到後,親自向他討說法了!不瞞公子說,昨兒你與葳姐兒犯下那等事之後,我就已經分別修書給了令尊與犬子,料想過不得三五日,貴府定會有訊息傳來。令尊大人一生清名,公子抵死不認,只怕會引得令尊愈加惱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