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裡,整個瀟湘院看上去靜悄悄地。
才到了魏暹門口,天賜便走出來,“大姑娘。”
謝葳點點頭,問:“流煙好些了麼?你們爺呢?”
天賜陪笑道:“謝大姑娘惦著,流煙無妨。我們爺方才說出去轉轉消消食,許是去藏書閣了。”
這個時候去藏書閣,而且連小廝也沒帶?
謝葳狐疑地看了天賜兩眼,默不作聲退了出來。
門外站了片刻,她忽然又拐上東邊,往頤風院走去。
進了頤風院,她直接問來開門的吳媽媽:“妹妹在做什麼?”
吳媽媽笑道:“原來是大姑娘。妹妹不在屋裡,方才二姑娘過來,約她上後園子吃茶去了。”
謝葳一顆心莫名踏實下來,立時又笑道:“她們倆也真是的,有這樣好的心情,竟然也不叫上我。我找她們去!”
吳媽媽笑著送了她出門。
魏暹一路前行到達謝府後園,隔著一堆假山看見傍湖的翠怡軒內燈影綽綽,果然是有人的樣子。連忙往前急走起來,也不顧底下石子路凹凸不平。
謝琬獨自坐在茶室裡吃完了杯裡的殘茶,然後拂拂衣襟站起來。
她從始至終就沒打算在這裡等玉雪她們,此處離頤風院不過半里路的距離,即使沒有玉雪玉芳,也不見得她就走不回去。
大門虛掩著,透著半開的門口往外看,夜風吹得階下樹木刷刷作響,樹下留連著兩隻貓,在斑駁暗影下望著門檻上方的兩雙撲閃著的綠眸,看起來極像是刑場裡死犯家屬半夜點起的引魂燈。
園裡的貓都有人管束的,值夜的人明知道翠怡軒有人在,怎麼會容許有貓在這裡。
謝琬唇角一冷,忽然一閃身,從門檻處又退回了屋中。然後拿起桌上兩隻杯子,分別擊上半開的兩扇門板,門板被撞擊之後頓時大開,而緊隨著門的開啟,門板上方也傳來啪噠一響,兩條尺來長的魚竟然從門上墜下來!
兩隻貓眼裡的綠光頓時變成了綠燈籠,一個錯眼之間,已如兩支箭般衝上去將魚撕咬起來!因為搶食的緣故,喉嚨裡還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
如果說剛才謝琬推開門,那魚必然落在她身上,而貓要撕咬的地方,就正好是沾了魚腥的謝琬身軀之上!
莫說她不過是個嬌嫩的女孩子,就是個粗漢子,也經不過這兩隻飢火難熬的貓這般撕咬吧?
她看著傾刻已只剩副骨架的兩條魚,眉梢瞬間已凝結了冰霜。
原先只覺謝棋不過是小心眼兒多些,卻沒料到她心裡竟毒至如此。就因為任雋,她就嫉妒得要毀了她的容,使得她再無機會跟她去爭?
“小三兒!出什麼事了?!”
正凝神間,忽然又有人從遠處飛奔著過來,口氣焦急而慌張。
謝琬見得是魏暹,連忙站起來:“你怎麼來了?”
魏暹緊抓住她的胳膊,看著地上那兩隻舔著嘴的貓,忙手忙腳把她拖到一邊,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半晌,才鬆了口氣道:“你沒事就好。任雋呢?”
謝琬聽得奇怪,“任雋怎麼會在這裡?”
魏暹聽得她這麼問已是奇怪,再看室內除她之外空無一人,頓即臉上一紅,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遂低頭支吾道:“我剛才聽天賜說,展延約你在這裡吃茶,所以也過來湊湊熱鬧。”而並不敢說出真正來意。
謝琬想得卻不是他那層,聽完來由卻是明白了!明明是謝棋約的她吃茶,天賜卻偏偏聽成是任雋,他是不會有意誤導魏暹的,那就肯定是府裡有人故意傳話給他,使他誤會了。
原來謝棋設下的竟然還不只一個套!魏暹來的這麼巧,剛好貓吃魚的時候趕過來,如果說剛才她真的中了招,或者說膽小一點被嚇到,則一定會對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