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殷曜的胳膊,說道:“你有這番心思,那就最好了!母親這裡有一計,曜兒只要去辦了,成功的機率也是大大的!
“近日皇上不是在乾清宮養病麼?想必悶得很,你去陪他下幾盤棋,討討他歡心,然後跟他討要這太孫之位!”
“這——這麼樣成麼?”殷曜愣住了,皇帝會那麼聽他的話?
“不成,你就不會逼著它成麼?”
鄭側妃的目光漸漸深沉起來,從中透出來一絲凜冽的光芒,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殷曜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目光,而怔忡間,她又從袖子裡掏出一隻寸來長的小瓷瓶,塞到他手裡,讓他將之握緊:“皇上患病在即,你去侍疾問安,如今張珍不在,你成事的機率大大提高!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讓皇上下了旨,有旨意在手,你就是下任太子!”
鄭側妃的話低而清晰,像古潭裡的水滴一樣在殷曜耳邊不斷迴響,擴大,他忽然有些發抖,像是害怕,又像是興奮,下任太子……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只要把手上小瓷瓶裡的藥下下去,皇帝便會駕崩?鄭側妃教給他的法子,竟是讓他弒君?
“不,我不敢!”他搖頭。嚥了咽口水。
“你怕什麼?”
鄭側妃語氣急促起來,“這只是迷藥,你挑些末兒放到茶水或湯藥裡,他自會迷糊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他會清醒,而你只要利用這段時間讓他立下傳位詔書,便大功告成!事後就連太醫也查不出來!皇上活不了多久了,咱們暫且拿著這旨意不出聲,等他駕崩之後再拿出來,你就是太子了!”
殷曜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弒君,那可是忤逆大罪,是要凌遲處死的,縱使皇帝不會死,可他偽造聖旨也是欺君大罪,事情如若敗露,他是必死無疑!他怕死,怕極了,要不然,上回在北里衚衕他也不會慌亂之中信任了謝榮!
可是鄭側妃的話又像是把鐵勾子似的,在不住地勾著他往這條道路上思量……
只是迷藥,不是毒藥,不會造成弒君之罪;只是讓他下道遺詔,不是逼迫威脅,不會驚動任何人;事後不會落下半點痕跡,太醫查不出來,而皇上身子必定拖不得多久,等得太子登基,他只要持著這份詔書就必然成為下任太子!
沒錯!他會是下任太子!
他渾身都激動起來,兩眼灼灼發亮!他心底的魔鬼又蠢蠢欲動了,他要奪皇位,他要當太子!他要繼承大統,然後把殷昱謝琬剁成肉醬,把殷煦燒成灰!
“你說的對,只要往前一步,下任太子就是我!”
他聲音微顫地抓住鄭側妃的胳膊,仰天大笑起來。
鄭側妃連忙捂住他嘴巴,說道:“此事甚大,切記不可聲張!我看謝琬殷昱近來行動很是詭異,為唯恐夜長夢多,事不宜遲,你這就上乾清宮去,探得機會把東西趁早弄到手要緊!”
殷曜斂了狂意,重重點點頭,把瓶子揣進懷裡,出了門去。
藍迪兒候在門下,見著他雙眼發亮地走出來,遂笑道:“王爺此來,必是又得到什麼好訊息了。”
殷曜早把他當成心腹,禁不住得意地道:“你隨本王去乾清宮覲見皇上!”
藍迪兒微笑,隨他上了廡廊。
皇帝這些日子十分地慫,至少他自己這麼覺得。
先是殷昱在他面前擺出強硬作風,強行擔任了這清剿總指揮一職,而後魏彬及太子公然抗旨,再加上張珍無故失蹤,這些都如一記記重捶砸在他心上。
於是他就只能以很“慫”的姿態呆在乾清宮裡,聽著外頭傳來的訊息,看著手下群臣一個個地對太子和殷昱馬首是瞻。但是,對這一切他似乎又不像從前那麼在乎了,如果沒有亂黨,那麼眼前的朝堂在太子和安穆王的治理下是多麼欣欣向榮的一副景象,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