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謝琬老實地搖頭。

“那天我去母妃殿裡,看到母妃拿著張藥方子在出神。那方子是父親的。看到我過去,母妃連忙收了起來。後來我無意中在母妃寢殿的美人榻的夾縫裡發現了它。”說到這裡她臉紅了紅。謝琬知道,這“無意中”只怕就是有意的。

謝琬聽到太子的藥方子,臉色也漸漸凝住了,太子的藥方子,沒什麼大不了,就是皇帝生病也得請大夫下藥,太子妃為什麼要拿著太子的藥方出神呢?而且關鍵是,為什麼不讓殷昭知道,還要順手塞進美人榻縫隙裡呢?

難道太子真有什麼秘密的病?

她看著殷昭:“你發現什麼了?”

“沒有。”殷昭搖頭,再度跪坐在書案後,指著身邊一堆書,“我翻了好幾天醫書了,也沒有查到跟父親症狀相似的病例。我去問過陳復禮,陳復禮說父親只是前陣子偶感了些風寒。我問他父親還能不能騎馬,他說多年沒騎最好還是不騎。陳復禮這個大騙子,他說的根本就不是實話。

“綜合以上種種,我覺得父親一定是得了一種了不得的病,而且這種病還不能對外宣告,否則的話,恐怕會引起朝堂動亂。”

殷昭臉上佈滿了憂慮,她氣質清冷,這個時候更增添了幾分冷冽之感。

謝琬垂下眸來,如果殷昭猜測的是真的,那麼為什麼皇帝對太孫的繼任者這麼執著就有答案了。

皇帝之所以會這麼做,極可能是太子的身體狀況隨時會影響到大胤朝代更替,而皇帝膝下嫡子又只有太子一個,在太子有著子嗣的情況下,祈王楚王不大可能再召回來當皇儲,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太孫作為皇儲後備力量,便成為了皇帝心中一大要事。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殷昱的地位就更危險了,斗膽說句不好的,若是太子突然之間有個三長兩短,皇帝又死不肯支援殷昱,殷昱這邊自然不會任憑殷曜他們得逞,那這皇儲之爭,必然又要上升到一個高度了!

殷昭之所以會這麼專注於研究太子的病情,看來是想透了這點。

“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或改變什麼的?”她看向殷昭,宮裡的事情殷昭比她熟悉,這些宮闈之爭她也接觸的比她多,在太子妃也不願意跟她吐露實情,而殷昭又把殷煦看得十分之重的情況下,她的意見很重要。

“首先當然是要先把這事告訴大哥,然後瞞住所有人。”

殷昭道。“然後接下來我們必須研究打聽出父親的病因,才好說接下來的事。”

她吐了口氣直起身子,臉上一慣的清冷,看不出多少對太子病情的擔憂。

謝琬點點頭,啜了口茶。

這也算得上是個噩耗吧,說句對皇帝大不敬的話,過去她一直盼望著太子能早日登基,至少太子是真心愛護著殷昱的,這樣不管殷昱是封王還是立儲,他們的地位都有了絕對保障,她也能開始過起安生日子來。

可是殷昭突然間告訴她,宮裡現狀並不是這麼回事,有可能太子等不到登基就有可能薨逝,這樣可就把她的期望全盤給打亂了。

下晌回了王府,殷昱不久也回來了。

謝琬把他拉到書房說起了這件事,殷昱也默然了良久。

“我也早覺得他那年病好後變了很多,倒是從沒想過這麼嚴重。這件事皇上一定知道,搞不好還只有他和皇上以及母妃他們知道。”

謝琬點頭,“母妃不告訴我們,必然是怕我們擔心。我看殷昭說的對,還是先暗中查出來殿下得的是什麼病,看看有沒有法子可想再說。最好是我們虛驚一場,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說完她又勸道:“你跟殿下也別鬧彆扭了,我看他倒是真心實意待咱們,你平時也不是那種扭涅的人,怎麼在這事上反倒想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