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里衚衕丁峻的別院裡,丁峻的粉頭粉彩兒也把兩個姐妹嫣月、翠瓶給喚來了。
殷曜挑了翠瓶,嫣月便伴著殷磊,六個人席地而坐,圍著長條桌吃酒划拳,粉彩兒她們三個若是輸了便罰唱曲兒,殷曜他們輸了便罰酒,如此玩了幾回,殷曜漸漸覺得有點沒勁。
“每次都是這樣,沒意思,來點新鮮的!”
他仰脖乾了杯酒,將杯扔在桌子上道。
正沉浸在歡樂中的殷磊和丁峻連忙停止笑聲,相互看了眼,又同望著殷曜,說道:“那你想怎麼玩兒?每次不就是這樣猜拳定輸贏嘛!”
殷曜其實不是嫌這法子不好,他只是覺得好不容易出宮,就這樣度過一個晚上,實在太浪費了。不過他們這麼一說,再看著粉彩兒她們仨兒,他倒是又有了新點子,“這樣玩不好,反正天氣這麼熱,不如我們讓她們仨兒代為罰酒。”如此才有點看頭不是?
殷磊和丁峻瞅了瞅那仨兒,乘著酒興,卻也來了勁頭。
“爺們兒真是太壞了!”粉彩兒半嬌半嗔地埋怨著,丁峻笑罵著去扯她的手:“還裝什麼害衿持?”
有了這一幕,殷曜兄弟的精神也立即就振奮起來了,召來丫鬟倒酒,划拳的聲音頃刻就響徹了整座院落。
三個女人就是再小心,又怎麼敵得過三個男人的合夥算計?
“爺們兒欺負人,不玩兒了!”粉彩兒嘟著嘴嬌聲道。
殷曜覺得她可能是故意的,因為有好幾次她都趁著丁峻不注意在跟他拋媚眼兒,丁峻再好也只是個侯門世子,連殷磊都及不上,哪裡及得上他?
殷曜對這些套路熟透了。也覺得俗透了。
可勾欄裡嘛,不這樣她們又哪裡活得下去?
他伸手把旁邊的翠瓶拉過來灌酒,一面哈哈大笑。
殷磊他們也跟著哈哈大笑,然後拉過各自身邊的女人跟著做。
滿屋子裡充滿了笑聲撒嬌聲和央求聲,一會兒荒唐得夠了,丁峻又推開粉彩兒,道:“你們仨兒不是新學了個什麼舞嗎?跳給爺們兒助助興!”
粉彩兒三人扭捏了半晌,到底還是不得已去了場中。
殷曜三人擊掌大笑,紛紛解下身上的銀錁子金錁子玉珮金鎖往她們身上丟,就如同打賞街邊玩雜耍猴戲的似的。
粉彩兒三人見著他們高興,砸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貴重,先前的那絲臊然也早收起來了,在金錢面前,面子算什麼?像她們這樣出來賣的,不就是圖個錢字麼?知道他們愛什麼,於是愈發地搔手弄姿。
殷曜是真高興了,感覺被禁錮在心底的那個自己終於出來透了口氣,這樣才是他要的生活,酒池肉林,夜夜笙歌,一呼百應,去他的忠孝仁義,去他的君子端方!他願意沉浸在這樣的荒淫無度裡,一直到永生!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就在一屋子人幾近瘋狂之時,門外隱約傳來聲厲喝的聲音。殷曜初時沒在意,因為屋裡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根本聽不清,而這是丁峻的別院,又怎麼可能會有別的人在這裡搗亂?
而等到他終於聽清楚確實是有人進來時,抱廈的大門已經被踹開了,一大群人手握著火把簇擁下,建安侯府的總管和鄭王妃身邊的大太監周禮率著人站在隊伍最前面!
“把他們兩個都給我綁起來!”
周禮往內瞅了眼,只見一屋子男女,都不敢往下看了,連忙扯嗓子尖聲尖氣地命令起來,鄭王府來的一眾府兵便就一擁入內,很快地攻到了各自目標身邊。
殷曜等人俱都嚇呆了,而粉彩兒三人則連忙退避。殷曜也緊忙低頭整理裝束,一面咬牙問丁峻:“你都不知道封鎖訊息的嗎?怎麼會讓他們知道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