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書發到京師後,謝榮這裡也很快知道訊息。因陸觀並沒有闡述具體原因,只說曾密更合適任都事,因而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五品以下的本營職位調任並不需要經兵部和朝廷稽核,因此他也無從得知。

寫信是不可能的,營裡的信件都審查得很嚴密,他的信只要一進了營,那他跟曾密就再無秘密可言。

所以只能等,等曾密什麼時候回京來,才好一問。

這日才回到府,龐福忽然神色不定地走進來,說道:“老爺,聽說曾密出事了。”

“什麼事?”謝榮看著他,在書案後坐下來。

龐福道:“今兒早上我們的人路過兵部,聽兵部有人在衙門吃粥時閒聊,原來曾密因為想行賄上司,被後軍營的兩位都督抓了個正著,所以才被貶了職。”

“行賄?”謝榮皺眉,初去軍營裡他就行賄?想起前些日子他在自己身上下的那些功夫,跟上司行賄也不是他做不出來的事!於是也不由咬起了牙關。“這個蠢貨!”

正說著,龐鑫又急步進來道:“老爺,外面街頭巷尾在傳曾密和夫人埋怨老爺辦事不盡心,想把送來的東西都拿回去呢!”

謝榮一張臉頓能擰出水來。

龐福道:“老爺,咱們是不是得想個應對之策?”這事嚷嚷開了肯定對謝榮大為不利。

謝榮咬了咬牙上,說道,“你去開了大庫,把曾密送的那些東西都按冊子全部包好,趁夜送過去!另再把曾密付過的所有帳單都按數目給還他們。然後告訴任如畫,謝任兩家交情早就斷了,請他們往後有事另請高明!”

對這批財物他老早就有打算,他並不缺這筆錢,之所以收下不過是為著不傷曾密的面子,也為他想把他納入門下做個掩飾。

如果他什麼也不收卻決定幫他,曾密他們絕不會放心,同時季振元也會懷疑他的動機。所以他本就打算等曾密上任後再暗中把這筆錢送回去的,如此一來也能當個人情,沒想到,還沒有等他行動,事情就已出乎了他的意料!

眼下對曾密他哪裡還有什麼拉攏之意?直希望從此再不要與他有牽連才好!

龐福連忙吩咐下去,徹夜就僱車把東西拉到了廣恩伯府。

而任如畫收到這些東西氣得臉色都青了,再聽到龐福捎來的謝榮的回話,就差點沒背過氣去!

隔日曾密見到任如畫派去營裡送衣服用具的人的傳話,當場便把巴掌厚的桌面給拍成了兩半!

“好個謝榮,果然是你!你如此戲弄於我,那就別怪我從此與你分目成仇!”

曾密在營裡如何謝琬不知道,不過接下來聽說任如畫氣病了幾日,雖然未曾對謝家有什麼舉動,不過,朝堂裡有幾個像李固夫婦那樣不顧臉面的人呢?任如畫氣歸氣,半句針對謝家的話卻沒有再說,因為她知道身邊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多得很,何況,這次曾密失敗,她也急需花時間討好公婆獲得支援。

曾密與謝榮兩邊關係,應該這輩子都不再可能有和好的機會了。

其實這件事謝琬掌握的也只有五六成,許多事都只能任其自行發展,比如說曾密的下場。陸觀和臨江侯因職務而不和這些很容易打聽,她想過曾密有可能被削職,那樣當然最好。不過降為從七品的官,這也夠讓曾密憋屈的了。

只要他憋屈,就不影響下面計劃。

而她之所以不將曾密行賄謝榮的證據上交朝堂,是因為算來算去這樣做並沒有什麼實際好處。雖然看起來謝榮會逃不掉皇帝斥責,可是這樣一審,都察院勢必就會去查這清單的來歷,靳永雖然升了職,卻尚未一手遮天,難免有照顧不到之處。

而曾密與謝榮因為事情公開,明白是鑽進了圈套,因此反倒有了共同敵人,不但達不到分化他們的目的,還有可能變得更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