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著個大少奶奶的名頭,豈不比在王家受王耿的折磨好得多?

羅矩一頓:“姑娘想做什麼?”

她盯著空中沒說話。

她承認對於拆散了這樁姻緣有幾分內疚,不說王家,只說趙家。趙家大少爺的病使她想起哥哥前世在病床上的時候,那時候也全然不能自理,她只要光想想那種情景就不由難過。趙家大少爺雖然痴傻,卻也可憐,如果能有個人全心全意地照顧著,只怕將來也好過些。

若是王安梅本人同意,她倒確是想圓了這樁姻緣。

可是事情牽涉到王家,她卻需要仔細斟酌。首先不管怎樣,趙貞對王氏的恨是無法消除的了,能不能再接受王安梅還未可知,再者,如果王家因為跟趙家結了親,王家反倒有了依仗,將來成為王氏母子的助力,這就是純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沒什麼。”她放下手,“我就是閒得慌。”

羅矩鬆了口氣,“姑娘要是悶了,何不上園子裡走走?如今天氣漸漸轉暖,曬曬太陽最合適了。聽說二姑娘下個月初就要生日了,太太為了獎賞二姑娘,讓人把園子裡清掃乾淨,又打算請幾家要好府裡的哥兒姐兒們進府玩呢。”

在謝琬謝葳不怎麼出現在正院的這些日子裡,謝棋倒是一直在正院裡侍疾。這幾日天氣漸漸暖和,王氏休養了半個月,終於出門露面了。羅矩話裡所說的獎賞,大約就是指謝棋侍疾有功的意思。

玉芳從旁說道:“二姑娘性子太潑了,上回無緣無故刁難我們姑娘喝酒,我們才不要去跟她玩。”

玉雪輕斥她道:“去不去,自有姑娘拿主意。”

謝琬想了想道:“我們還是去鋪子裡吧,二姑娘既然要過生日了,我們也去給她挑兩尺布頭。”

沒事兒讓她去親近謝棋那種人,她是真不願意。但是總不能把這些表露給丫鬟們看。拿這個藉口出去辦點私事,順便溜達溜達多好。

羅矩去套了車,謝琬帶著玉芳出了門。

李子衚衕在三條街外,天晴路又好走,很快就到了。

羅升在門口將謝琬迎了進去。

鋪子裡原來那兩個夥計聽說東家來了,表現得十分恭謹,但後來看到這東家還不到自己胸脯高,那股恭謹便又鬆了兩分,謝琬讓他們拿布頭來挑的時候,都拿錯了兩樣。

反正他們到三月裡就要走,謝琬也懶得理會,自顧自挑了兩匹豔色的綢布包好,又另挑了兩匹月白色和湖水藍的煙羅紗,讓羅升依樣包起來。

黃石鎮上那間鋪子已經開了小半個月,生意談不上紅火,但是舊年的秋貨已經銷出去了十之有二,作為只想用來洗貨的謝琬來說,目前能維持穩定的銷量下去就已經超過了預期。

做布匹最忌諱囤貨,如今太平歲月,流行季季常新,長年賣不出去的貨堆在倉房裡,簡直就是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化水。這不,那邊銷得的銀子李子衚衕這邊就拿來進了當季的春貨,這些日子的生意便又回覆了去年謝騰還在之時的狀況。

謝琬坐在帳房裡,才翻了兩頁帳薄,申田說李二順來了。

李二順上得閣樓見到謝琬,拱手便是一揖。

“一直打聽著姑娘幾日來鋪子裡,好對面說個話兒,可巧剛剛出門就遇上了。小的都按姑娘說的去辦了,趙大人和夫人至今都不曾起疑,王氏讓週二送來好幾回賠禮,都讓趙大人原封不動退了回去。昨兒又派人來說過幾日是二姑娘的生日,請趙家大姑娘過府玩耍,趙夫人也給推了。”

謝琬盯著他打量了兩眼,只見往日短打裝扮的他已改換上一身細布袍子,腰間也繫著個小荷包,多少算是有幾分體面了。她合上帳簿問道:“趙大人對你如何?”

他面上一赧,卻是又忍不住眼角的欣喜,把腰更加低了下去說道:“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