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翼地看著謝啟功。

謝啟功的神情也不覺放鬆了幾分,垂眼思考了片刻,說道:“你的意思是,我還能不能罰他?”

鄧姨娘道:“為了謝家的名聲,為了三爺,自是不能這麼罰。便是不提大爺對老爺的孝心,就是衝著太太,這三十年裡,太太把府裡內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哪個不服?哪個不聽?老爺就是要罰,也要想個萬全的法子,既不能讓為府裡操心這麼多年的太太寒心,也不能委屈了大爺。”

謝啟功悶哼了一聲,看向王氏。

王氏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屋裡靜默了片刻,謝啟功站起身來,往中央踱了兩步,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麼,這三千兩銀子眼下可以不交。但是此事我不可能不罰他,先免去長房裡半年的嚼用,至於還銀子的事,看他過後表現再說。”

長房裡那麼多人,免去半年嚼用,那也足以使謝宏頭大的了。但是再怎麼樣,比起讓他三日之內就交出那已經所剩無幾的三千兩銀子,實在已經算是上是寬恕了。

王氏一顆心落了地,連忙道了聲:“多謝老爺!”

鄧姨娘扶著她站起來,她看了她一眼,又望向謝啟功。其實還想問問謝桐謝棋的嫁娶銀子,到底看見他的臉色還黑著,嘴唇張了張,又閉上了。

眼下過得這關已是萬幸,至於這些事,也只好見機行事了。

謝啟功喝完杯裡的茶,抬步走了出去。

王氏拉著鄧姨娘的手,溫聲道:“今日多虧了你解圍。你的好,我會記住的。”

鄧姨娘垂眸站起來:“替太太分憂解難,本是婢妾份內事。婢妾不敢圖太太回報。”

王氏笑一笑,讓她回去了。

鄧姨娘前腳走出門,謝宏後腳跟進來。

“母親,今兒這事都是那琬丫頭捅出來的,她竟然敢逼得您那樣下不來臺,您難道就這麼放了她?”

王氏騰地站起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你給我閉嘴!”

謝宏被打懵了,捂著臉呆呆地看著她。

王氏從來沒打過這個兒子,打完後才知自己下了手,頓時也跌坐在椅子裡撐起額來。

良久後她吐了口氣,坐直了說道:“你說這些都遲了。

“就算她跟我撕破了臉,跟我從暗鬥走到了明面上,可是你沒有瞧見麼?她揭發你我的時候,卻句句話打著替葳姐兒他們洗清的名義,老爺不會拿她怎麼樣。——倒是棋姐兒,你去準備準備,讓她去城外掩月庵裡住段時間吧。她做下這事,謝琬不會放過她的。”

謝宏驚呆在地,已不知該說什麼。

頤風院裡,謝琬微笑請了黃氏坐下,讓玉雪奉上香茶。

黃氏紅著眼眶道:“出了這種事,讓你見笑了。今日若不是你出面指證,葳姐兒還不定被人傳成什麼樣。我真沒想到棋姐兒年紀小小,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枉我平日裡待她不薄,如今反倒被她給坑了。可見人不可貌相。”

謝琬溫聲勸道:“三嬸也不必心傷,不過是個意外。我相信大姐姐的為人,絕不是那種不知規矩的。”

黃氏一嘆,眼淚倒是又滾了下來,“你別提這個,提起這個我倒是不知怎麼說好了。葳姐兒自不是那等不知規矩的人,可是到了她和魏公子這樣的年紀——你還小,跟你說也說不清楚。總之,這次是豆腐丟進了灰堆裡,橫堅是乾淨不了了。”

謝琬道:“總之,還是等三叔來訊兒了再說,凡事有他作主。”

黃氏點點頭,擦擦眼淚,站起來:“屋裡一堆事,我也不多呆了,就是特地來跟你道聲謝,難為你為你姐姐這般著想。”

“三嬸哪裡話。”

謝琬忙起身,一路送了她出去。

回得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