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發現的話,估計都血流成河了。
她忍住呼吸,一邊把他推,一邊拉扯著他。
以前,他應酬的時候都會喝酒,他這個樣子是那麼地失魂落魄,那麼地讓人心疼。
他的眼睛很迷離,很絕望,就像第一次看到那個失魂落魄的他一樣。
“左雅,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摟住我的腰,像哭著一般,緊緊地鉗住左雅的腰。
“我恨你……”“你喝醉了.”
左雅很想把他推開,但他死命地抓住她。
直到他大聲地哭泣起來,左雅整個人像被電了一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為什麼要是你,為什麼——”第一次見到他喝醉的時候,是很久以前,冬天的某一個晚上,那天天氣非常冷,她在睡著的時候,模模糊糊地聽到上樓的腳步聲。
那天,左雅整個人是被他從被子裡拽出來的,她滿臉驚恐得看著喝得醉醺醺的他,他的表情好恐怖,他看著她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他多年沒看到的仇人一般。
他的臉因為生氣而扭曲,他的眼睛就像骷髏頭的眼睛,眼窩的深處,左雅看到了黑暗。
他死命地拽住左雅的肩膀,她的肩膀快要被他給折斷了,左雅不敢吱聲,用非常恐懼,又渴望他放過她的表情看著他,哀求他。
那天,他哭得很傷心,是撕心裂肺的那種哭泣,整個房子都充滿了他的哭聲,就像是半夜裡,那些哭泣的孤魂野鬼。
他以前常常因為父親的事情,壓抑到快要窒息,只有他喝醉的時候,才會真正地表露他的情感。
如今,南宮北走了,按理來說,他不會這麼脆弱才對。
他把房子裡的椅子,桌子全都推翻,連同立在房間的那塊大大的裝飾玻璃都打爛了。
他用他的拳頭打在那塊玻璃上,鮮血染紅了他的右手,左雅看到了他右手手指上的白骨露出來。
“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父親,為什麼,為什麼——”他用力地搖晃左雅的雙腳,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原來,這一年多以來,他過得一點也不快樂,他只是在偽裝,在偽裝著他很堅強,把他最軟弱的那一面給掩蓋起來。
左雅一語不發,眼睜睜地看著他哭,看著他鬧。
左雅就站在他的身旁,他摟住她的腳,他在顫抖,哭得失魂落魄的。
他手上的鮮血染紅了左雅的睡褲,左雅把手放在他的頭,輕輕地撫摸他的頭。
左雅也哭了,看到他這個樣子,其實她比他還要更加難受。
只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死去的人留下了仇恨,生著的人就註定要承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