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秘的樂器行,離淺一離去不久,一間隱秘的會客室中。
“…洋子,你何必呢。”
若淺一在此,必然震驚,因電視螢幕上正播放著訓練室內的實時畫面,顯然已被嚴密監視。剛才與洋子的對話,無疑已被眼前這位男子悉數聽見——他便是御富先生。
洋子的高中同學,帶著孩子的離異男子,如今正以微妙的姿態追求著洋子。
面對微笑著的御富,洋子不再像在淺一面前那般輕鬆自在,也不再像以往對淺一他們表現出的無視,而是對他流露出一種微妙的情緒,想多說些什麼,卻又刻意剋制。
“不,淺一與你不同。”
洋子端起茶杯,在御富關切的目光中,未加品味便一飲而盡,看來他剛才竟是一邊品茶,一邊注視著一切。
“你是說,如果當初我也像他那樣堅持不懈,或者多些感性,就能……”
“…不,他與我也不相同。”
兩人的對話猶如謎團,令人費解。
“他對你真的那麼糟糕嗎?”
洋子厭惡御富此刻看她的眼神,彷彿在審視那杯已被她喝下的茶。
“不,只是他讓我感到不快而已,”她回視著他,“順便說一句,你現在也讓我感到不悅。”
“這樣說我有些心寒,”御富毫不介意,收起憐憫的眼神,笑容可掬地從懷中掏出一疊檔案放在桌上,“你一聯絡我,我就立刻安排,土地權證、房產證、餐飲經營許可證,所有手續我都幫你辦妥了。我連午飯都沒吃,冒雨趕來,你為了淺一冷落我沒關係,但現在你對我如此敏感,讓我感到……唉。”
“…我不是讓你幫我處理租賃的事嗎?你怎麼直接買下來了!”
儘管物質攻勢對洋子來說並不新鮮,但這次不同……
“難得你拜託我做事,我怎能坐視不理,”他停頓了一下,“倒是少見你對陌生人如此親近,你真的把他當作兒子了嗎?”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最後洋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淺一承載著…希望。”
“…你真是殘忍呢。”
——
暴雨傾盆,路邊看似堅韌的綠樹在狂風驟雨中低垂,彷彿在妥協,又彷彿是對逆風前行的淺一表達敬意。他的傘,儘管據說是德國匠人特製,卻無法抵擋這肆虐的風雨——傘並未折斷,但僅能遮住一面又有何用!他已經渾身溼透!
此時,一件雨衣或許更為實用!
實際上,氣象局已釋出了紅色暴雨預警。
“可惡…連老天都在與我作對!”
淺一對雨天的怨念前所未有的強烈,這已超越了身體不適的程度。即使撐著傘,也無法阻擋全身被雨水侵溼——這把傘,徒增負累而已!
在決定出門尋找她的那一刻,在臉頰感受到刺痛的雨滴的瞬間,他就已不再需要這種掩飾,無論是自欺欺人的傘,還是多餘的思緒!
他猛然收起傘,狂風暴雨中,他露出猙獰的表情,彷彿在向天怒吼,此刻,撐傘前行只會加重他的負擔!
還不如坦然面對,任由風雨洗禮!
小鎮的排水系統早已不堪重負,電車停運,計程車司機拒絕載他進入小鎮——這個依賴歷史韻味吸引遊客的小鎮,其排水設施無法應對這場狂風暴雨。
他在熟悉的街道上跋涉,積水已及小腿,街上空無一人,無車可乘。他不敢靠近有屋簷的地方,因為那些地方更危險!搖搖欲墜的窗戶在風中搖擺不定,廣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