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臻和顧晨星皆被嚇了一跳。
小夫郎更是直接躲到妻主的後背,屈膝彎腰,縮頭縮腦,企圖將自己整個人藏在她的背後。
無奈他個子不比宋臻矮多少,對方還是能瞧見他烏黑的發頂。
杜懿瞧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心裡更鬱悶了。她睨了宋臻一眼,道:“放心,我不是會亂嚼舌根的人。”
宋臻咧嘴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杜懿撇嘴,心想,重色輕友的傢伙。
……
幾人最後去樊樓吃了一頓午膳,下午還出城去,到京郊某個皇莊上跑馬。
回程的路上,宋臻和顧晨星肩並肩坐在馬車裡,車廂中間的小矮桌被疊放在角落。小夫郎伸直著腿,穿著淡藍色繡鞋的腳丫隨著馬車的晃動左右搖擺。
宋臻輕闔眼簾,僵硬的脊椎放鬆地靠在柔軟的枕墊上。她的一隻手圈著小夫郎的腰肢,另一隻手被身旁的人抓著把玩。
顧晨星一一摸過宋臻掌心上的繭子,她的面板白,更襯得那些細小的傷口觸目。
小夫郎心疼道:“你的手心都紅了。”
下午騎馬,幾個女人心血來潮要比上一場。
宋臻雖然鹹魚,但也不是隨便就認輸的性格。賽場上她一緊張,抓住韁繩的手便用了些,時間一長,再糙的皮肉都被磨紅了。
值得一提的是,一下午過去,六皇女鳳知竹和廖家表弟沒有半點進展。
她滿不在乎道:“都是小事,這點連小傷都算不上,到家之前就能好。”
習武哪有不受傷的,之前被羽林衛那群人摔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宋臻都沒喊過疼。
今天這點小擦傷她更不放在眼裡。
但在顧晨星看來卻不是這樣的。妻主一個錦衣玉食嬌寵長大的小姐,頂多拿著筆桿子坐在溫暖的書房裡揮斥方遒,何必去吃武人才需要吃的苦頭。
他蹙眉道:“妻主可以不用這麼努力的。”
宋臻聞言,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她啞然道:“我的傻夫郎誒,這世道沒人可以不努力就過得很好。”
“世界上所有事皆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們能夠衣食無憂,皆因母輩的努力,是靠祖祖輩輩的遺澤庇佑。如果我們自己不努力,等失去她們的庇佑時又該何去何從?”
顧晨星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反駁。
其實僅靠如今兩人的資產,只要不隨意揮霍,足夠兩人舒舒服服地過上三輩子。即便如今他了解到富貴人家的日常花銷,也是同樣的想法。
宋臻看出了他的不贊同,換了個說法。
“你曾經是農家子,從前村裡人是否曾經被裡長鄉紳欺壓過?”
顧晨星想了想,點頭。
宋臻接著道:“那富豪鄉紳們是否會畏懼衙門官夫人的權勢?”
顧晨星想了想,猶豫地點了下頭。
宋臻道:“所以有些富紳畏懼官員,有的則不會。那你思考一下,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而我們有沒有可能,會成為畏懼官府的一方百姓?”
顧晨星怔愣一瞬,一想到那個可能,瞬間覺得手裡的銀子都要被貪官搶走了。
他渾身一激靈,道:“那妻主你一定要好好讀書科舉。”
頓了頓,又道:“那你還天天花那麼多時間習武?”
宋臻一樂,挑眉道:“那你好好想想,富紳和富紳之間有什麼不同。想出來了,妻主再告訴你非每日習武不可的理由。”
顧晨星臉色一僵,一雙漂亮的黑眸哀怨地望著她,還撒嬌似的搖了搖她的手。
宋臻對小夫郎的撒嬌很受用,但她本質上是個油鹽不進冷漠無情的狗直女,這點小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