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蘇夏寶當然曉得情況不妙。

她趕緊就抓過卓羽山的手,皺著眉頭與他把脈。

只是見他脈搏微弱,顯然是這兩日臉上和脖子上的毒瘤又大了幾分,壓迫了他身上的脈絡與神經,這實在是拖不住了。

蘇夏寶就趕緊的定了定心神,然後扶著人在床上躺下。

再取來銀針,照著卓羽山身上的穴位,小心翼翼的刺下去了幾針。

漸漸的,卓羽山青黑的臉色,這才滿滿有幾分回血。

看到為了救他,忙出一頭大汗來得蘇夏寶。

卓羽山便聲音微弱的道:“蘇姑娘你就別忙活了,我自己這身體我比誰都清楚的,沒救了。”

“胡說什麼?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我說了有的救,就是有得救。”聽到卓羽山這麼一講,蘇夏寶就冷冷瞧了他一眼。

沒與他多說,只是輕輕的按壓那毒瘤的邊緣。

想要用巧勁兒,舒順一些下面被壓迫著的血管,以此達到緩解的目的。

“我可是我師父的徒弟,不能我師父不在,我就砸了他的金子招牌。卓公子你就放心吧,我定會讓你撐到師父回來。”

看這蘇夏寶一臉認真的樣子,卓羽山瀕死的眼眸中,突然就閃過一絲光。

他便笑道:“蘇姑娘,你真像我年少時在夢中夢到過的一個女子。她與姑娘一樣,也開酒樓,笑起來甜甜的,也是你們大莊朝人。”

“來雲裡鎮後的這些,好像都在我的那個夢裡。只是不同的是,那女子死得早,是被人冤死的。我還夢到有大人物替她申冤,鬧得天下人皆知呢。”

本來聽卓羽山這話的前半段,蘇夏寶還要以為他說的是前世的自己。

可是一聽後半段,蘇夏寶又覺得那不是自己。

畢竟自己前世可不認識什麼大人物,哪有誰那麼心好的,來幫自己申了冤?

而看蘇夏寶不語,卓羽山又道:“蘇姑娘你就別忙活了,那易容的絕技,我都交給了姑娘。姑娘想要保住你在意之人,你自己也是可以的。”

“待我死後,還勞煩姑娘將我的屍骨,交給淳于哲道長,由他將我埋葬。”

老友一場,既然再相遇了,當然還是希望他將自己送走。

“我不知道公子之前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公子在這世上,可否還有牽掛之人。但是螻蟻尚且偷生,公子是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還是隻想以死來逃避?”看卓羽山沒有了求生的意志,蘇夏寶就冷冷起身。

“而且我想要保住卓公子的命,可不僅僅是為了我師弟。所以公子不要多想,安心養病吧。”

丟下這話,蘇夏寶轉身就走。

回頭就寫了張方子,直接抓了藥去熬煮上了。

倒是趁著四下無人,身子還有些虛的李從孝,就蹲到了熬藥的蘇夏寶身旁。

然後他壓低聲音道:“師姐,田師父說馬嬪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們隨時都可能會離開雲裡鎮,我不想離開師姐。”

李從孝依賴她,是從那個時候,她把他從萬寶居救出來開始的。

所以看著眼前變了模樣的少年,蘇夏寶就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然後她道:“師弟啊,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如果我們兩個必須得分開,那恐怕也是天意。上天派你來到師姐身邊,師姐就只能陪你走這麼一段兒。”

“但是你要記住,不管你去到哪裡,師姐都希望你好好的。而且只要咱們活著,總有相見的一日不是?”

蘇夏寶說得在理,李從孝雖然明白,可是眼淚還在眼眶裡頭打轉。

他說話的聲音都哽咽了:“逃了這麼些年,我以為都沒事了。好不容易安定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師姐。為什麼他們還要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