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這個蠢丫頭沒想過。她同我說雙喜宴上,本該是她來送東西的。她的大好前程是被你給搶去了。”

景煜怒其不爭地點了茜雪的額頭一下,“你念著姐妹情,人家只覺得你搶了她的富貴。”

茜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她素來不願意將人想得太壞,更不要說是相處十幾年的姐妹了。

那日趙氏吩咐去送東西的人確實是弄琴,只是弄琴覺得麻煩又得不了什麼賞賜,這才把事情推給她的。

一切不過都是陰差陽錯,沒想到在弄琴看來,卻成了她處心積慮搶了她的運道一般。

茜雪只覺得一陣後怕,若她真的幫助弄琴得到景煜的寵愛,她怕是不可能順順利利出府去,在景煜後院的日子怕也不知會被使多少絆子。

“是奴婢愚鈍,識人不清。”,茜雪立刻陳懇認錯。

“這會兒倒是知道錯了,端著主母心思,把自己的夫君分出去給別人的時候,你怎麼就沒覺得有錯?”

景煜的聲音滿含著陰陽怪氣,聽得茜雪渾身難受。

可是,“夫君”二字又實在讓茜雪心跳停了半分,她攥緊了袖口,努力平穩著語調。

“您是齊六小姐的夫君,奴婢,配不上……”

空氣陡然沉寂了下來,景煜再沒出聲,茜雪卻感覺不甚自在,便想著解釋幾句。

“奴婢從未有過不該有的妄念,不敢染指少爺後院的安排。不過是前些日子弄琴帶來的訊息,幫助到了先夫人。她今日又帶您婚事的訊息來,我才沒攔著她來見您,左不過是想幫幫少爺。”

茜雪以為自己解釋得很清楚了,景煜卻聲音難得拔高的吼出了聲:“你把我當什麼了?出賣身體去換訊息的便宜貨嗎?”

茜雪被著一吼直接弄懵了,這肌膚相親之事,素來就是姑娘家吃虧,看景煜這副樣子,怎麼感覺他要被玷汙了一般。

“奴婢從未如此想過……”,茜雪不知景煜又在發什麼瘋,只能默預設錯。

景煜張口還想說些什麼,見她一副閉嘴不言的樣子,終究還是揮了揮手,“你且回去自己想想看,這種事,真就是我佔便宜不成?”

茜雪頷首應是,便退了出去。

在離開房間的這幾步中,景煜的表情在茜雪腦海中來回閃過,一些一直習以為常的事情在這一刻被打破一絲縫隙。

這個時代對女子貞潔要求嚴苛,自然不論怎麼看都是女子在這方面吃虧。

可是,被不喜歡的人算計,之後又不得不為其負責這種事,對於少爺來說,也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而她,卻因為少爺是男子,便覺得此事無妨,是她太過理所應當了。

少爺若真是那種來個女人就能收的人,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院裡就李嬤嬤一個婆子在身邊伺候,連個貼身的丫鬟都沒有了。

她不由在踏出房門前頓了步子,有些疑惑的側頭問道:“少爺,又為何留下了奴婢呢?”

她雖生得出色,但也算不得容色傾城,做事上手腳還算麻利,但是,只要景煜需要,多少利索的丫鬟找不到?

她還有些笨拙不會說話,就連給景煜在趙氏身邊當內應都做不了,身世方面更是沒有任何助力,景煜到底為何非要留她在身邊呢?

景煜看著她認真的神色,不知該如何開口。

告訴她,自己就是覺得她同別人不一樣,比她聰明,比她好看,比她有用,自己都不稀罕嗎?

一想到今日茜雪搞的這一出事,景煜就沒辦法開這個口。

他這些日子不過是對茜雪寵愛了些,她便想著往自己身邊塞人,若真讓她得知自己的不同,以後同凌瓔在後院裡鬧騰起來可就麻煩了。

有些心思,一開始就該被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