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豐美酒鬥十千,
咸陽遊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為君飲,
且插梅花醉洛陽。
這一日,已是過了午飯時間,洛陽小有名氣的太白酒樓依然人滿為患,原來,酒足飯飽之餘,眾人都在聽曲,有江湖人士,也有尋常百姓。
拉二胡的是個六十上下的老者,頭髮花白,額頭佈滿皺紋,但眼神犀利,頜下一縷長鬚。手拿一把二胡,端坐在櫃檯前的座椅上。
唱曲的站在其一旁,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
但見她,一綹烏雲般的頭髮隨風飛舞,彎彎的柳葉眉,一雙秋水般明眸含情脈脈,挺拔的鼻子。
桃腮微微泛紅,滴水櫻桃般的朱唇,如花般的臉蛋,吹彈可破的面板如霜似雪。
看樣子,他們應是爺孫倆,都說秀色可餐,來這聽書的,不僅僅是在聽曲,不少是衝著這位姑娘來的。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姑娘的嗓音圓潤,甜美,只可惜二胡曲調有點悲涼,但即便如此,場下人也都聽得如痴如醉。
聽曲的眾人中,有三人很是古怪,他們似乎是一起的,佔據著一張靠窗的酒桌,他們年紀都不大,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最小的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
年紀最小的躺在長凳上,中等身材,一身儒衫,一隻大海碗平放在胸前,碗裡還有大半的酒,眯著眼,似乎睡著了。
年紀最大的,身材矮胖,穿著絲綢,正在酒桌上打著算盤,時不時喝著酒,有時還會驚呼“虧了!又虧了!”
另一個則是瘦高個,乞丐打扮,一根竹棒放在一旁,一邊喝著酒,一邊捉著衣服上的蝨子,自得其樂。
一曲唱罷,,女孩端著一個盤子上來收錢,大多數酒客都只賞了幾文錢,還趁勢佔點小便宜,讓女孩驚叫不已。
“杏花!你是越來越漂亮了!讓哥抱抱,看你重了沒有?”“杏花!你的嗓音真好,讓大叔瞧瞧!”……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悠揚的樂聲,由外傳來。
緊接著,酒樓裡下起了“雨”,那是不知名的白色花瓣雨,飄飄灑灑,空氣中瀰漫著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白色花瓣掉落,落在了眾人的身體上。
有人迷醉,有人驚呼,更有人慘叫。
那些對杏花伸出了鹹豬手的,他們手臂上都粘著一片白花瓣,只不過,手臂斷成了兩截,隨花瓣一同掉落。
然後,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一群人從大門外湧了進來,分兩列站立,竟然都是美少女。
姿色都不差於杏花,只是,她們頭上都戴著花環,白色的花環。
最後,一個人慢慢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身上穿著件湖綠的柔軟絲裙,長長的,頭上也戴著白色花環。
這女人的出現,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美,美得驚豔,美得不可思議。
但第二印象卻是怕,非常恐懼,異常恐怖。
花瓣雨,飄花宮出場的標誌。
白色花環,飄花宮宮主對至愛的思念。
白色花環,也是對殺夫兇手的痛恨。
飄花宮主林鳳仙來到那三人一桌,靜靜的凝視著胖瘦二人,笑了,笑得天地為之失色,百花停止了綻放。
“金運算元!富乞丐!歡迎你們光臨洛陽城。”
林鳳仙的聲音輕柔而富有磁性,宛如春日的細雨,悄無聲息地灑落在大地上,卻又能跨越山川,傳遍遠方。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躺在板凳上那個年輕人身上,微微一頓,然後才繼續道:“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