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接弟弟回容宅,青窕是千萬個支援。本就是親姐弟,哪有不叫人家團聚的。
兄長容煥皺眉。可換個理想想,若非和容嫣矛盾,容家有意排斥,即便他們是徐井松接來的,也不該居伯府而應是容宅。眼下容嫣要接弟弟回去,他們說不出什麼,既然徐井松都不發言論,容煥也只得預設了。
至於她突然喚容煬去容宅,想必是覺出什麼,可她始終沒提。就算提了又如何,是她自己不想做容家人的,那還有何資格來管容煬。
容老夫人煩與徐井松的勸退任務也沒完成,他發現容嫣總在躲自己,便明白定是妻子與她說了,看得出她是決不肯回頭了。
徐井松算領略了,容嫣這姑娘,看似柔善實則極有內勁,心思也沒想的那麼單純。他可不想再沾一身不是,把自家弟弟管好才是重要的。想來只要他春闈一過留於京城,二人便再不必見面了……
容宅裡只剩姐弟二人,不用看人眼色,過得再舒心不過了,恍若又回到了父親任宛平知縣的日子。
白日容嫣送容煬出門,傍晚在門廳候他回來,和他一起吃飯,聽他講制藝,回憶小時候的故事。多了個人,容宅好似熱鬧起來,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她是愜意了,可有人落寞。
打容煬住進容宅,虞墨戈再沒了機會。這些日子,既請不來人又不能去找她,真是有種被“拋棄”的感覺。他忽而想到容嫣曾經的那話:你離開,我不必傷心;我走了,你也不必挽留。
他們的關係還真是一觸即碎。
也是,彼此是因孤獨而建立的合約,如今她有人陪了,何需自己。
從朋友的角度,他該為她高興,可他發現自己根本高興不起來。他想了想其中的原因,最後歸結為:他們不是朋友。
重要的是,他也根本不想和她做朋友……
衫裾被輕輕撕扯,虞墨戈低頭,雪墨兩隻小爪子正扒著他的腿喵嗚喵嗚地叫著,小腦袋朝他腿上撒嬌地蹭了蹭,一雙琉璃似的眼睛水靈地望著他,在祈求懷抱。
虞墨戈淡淡哼了聲,修長的手指一伸便將它撈了起來,單臂託著撫了撫它頭。小傢伙享受地蜷在他懷裡蹭著他胸口,軟糯糯地,讓他莫名想起了某人……
虞墨戈默立沉思,望向窗外的目光澄淨無波,日光透過府紗打在他臉上,化作靜謐的柔和。許是因這光,許是因他懷裡慵懶撫臉的貓兒,他身上那股子霸道的凌厲和冷硬的剛練被統統打磨掉了,連與生俱來的清冷也淡了幾分。
這一刻,雖光影下的他依舊美得宛若神祗,卻好似沒那麼遙不可及了……
想得出神,手下撫摸的動作也停了,雪墨撒嬌地喵嗚一聲。他低頭看它,順手揀了塊手邊的芙蓉糕餵給它,雪墨滿足地咬了口。虞墨戈笑了,勾勾它小下巴柔聲道:“只有你陪我了。”
上輩子他也養過貓,可不過是應景圖樂罷了,從未真正靠近過這個“矯情”的小東西。就像對女人,喜歡,可不過都是玩物。
重活一世,他也如是想的。然再見雪墨他才意識到,獸比人更真實。也直到遇見她才明白,原來“玩物”是不可以定位一個人的……
雪墨把那塊芙蓉糕吃掉了,他又揀了塊。方抬手便聞九羽入門道:“爺,容家小姐來了。”
虞墨戈神情微凝。
見他拈著糕的手停在眼前久送不到嘴邊,雪墨急得撲了上去,糕沒撲到,倒從他懷裡掉了下來。他回身,嘴畔浮起一抹佻笑,指著腳下的貓道:“你該走了。”
容嫣進來的時候,曲水正抱著貓朝外走。雪墨一面掙扎一面朝虞墨戈喵嗚喵嗚地叫,好似在痛訴他有多“重色輕友”!
容嫣提著食盒看了一眼,也知道曲水帶它離開是因自己,踟躕了會兒,顰眉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