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可也不想她錯了主意再回到那個深潭古穴似的家,對著一個冷漠無情的丈夫。
“那眼下年關,你可要回通州……”
“不回。”容嫣應道,沒半分猶豫。
容煬也見了,還回去做什麼。容家沒有一個想待見她的,何必回去做那礙眼的?
青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而拍了拍她手道:“那不若回外祖家吧!外祖母一定想見你,數來你們有多少年沒見了。端午歸寧,我去看了外祖母,她還提到姨母,提到你了……不若年關便在伯府過,初二隨我回京去瞧瞧外祖母。”
這幾日害口,表姐氣色不佳,可提到外祖便神采奕奕。然容嫣卻沒有這份感觸,的確太久不見了,久得她頭腦中根本提不出對外祖家的任何記憶。
她不想惹得表姐鬱郁,淺笑道:“還有日子呢,再說吧……”
青窕直性子,哪容她含糊。方要開口究問,一股子突如其來的酸意湧上,她擰眉捂住了口,拉著嬤嬤便朝後退,幾欲安奈終了還是敗了,“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容嫣上前,青窕捋著胸口擺手。“腌臢,別過來了!有嬤嬤在,你先去後院等我吧。”說罷,被嬤嬤丫鬟攙扶著去了暖閣。
見下人拾掇前面遊廊,容嫣折身穿過花園的拱門去後院了。然才走進小竹林,便聽聞身後窸窣聲。她心下一動,駐足,猛然轉頭,一眼對上了身後人幽沉含笑的目光——
是虞墨戈。
容嫣長舒了口氣。方才那一瞬,她還以為是徐井桐,真是被他給折磨怕了。然細琢磨,這口氣裡怕不止虛驚吧。望著眼前人,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心始終在一個不易察覺的高度提懸著,如今終於歸位了……
虞墨戈是不懂她這口氣的含義,但他瞧得出她今兒氣色頗好。
容嫣望了望左右,瞧著沒人好奇道:“表姐夫他們呢?”
“還在論政,講八股制藝。”
“那您怎來了。”
“不感興趣……況且我興趣也不在那……”
不在那在哪?容嫣怔住,然看到他勾起唇角瞬間懂了。目光無措間,臉頰紅得似她斗篷衣襟上的海棠,與之相映,嬌媚更勝一籌。
“開心了?”他下頜微揚,輕佻道。
容嫣想了想猜出他所指,嫣然甜笑,聲線婉轉道:“嗯,和弟弟分開那麼久,整日掛念,如今可算是見到了。”
見她笑靨如花,滿足得不得了,虞墨戈心都跟著吹了春風似的。憶起她曾經夢魘,他可是清楚她究竟有多思念親人。
他悠然上前,靠近她。她怎麼還是那麼小,小得他忍不住去湊近,貼在她耳邊道:“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你想我了嗎?”
氣息撲在耳邊癢癢的,溫暖而曖昧。容嫣的臉登時紅雲佈滿,捏著耳朵朝後躲了躲。可他又跟了上來,她再躲,他再跟……
一直將她逼到了六角亭下,她倚著亭柱無處可躲了,怯怯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狹目微揚,矜貴清雅的臉浮著一抹輕笑,還在等著她的回答,於是喃喃道:
“想,想過……”
想過?
虞墨戈眼眸一凝,盯緊了她。
什麼叫想過?是某一特定時刻想起了他,還是某一段時間她在想他?
不管是哪個,這個“過”字都極其討厭,將本應該持續的事情偏就定格在了過去。這可不行!
虞墨戈笑意愈濃,勾起她下頜,指腹她微翕的櫻唇上撫過。看來他還真應該仔細教教她該如何正確“說話”了。
“晚上我來接你……”
“姐!”
容嫣看著面前人竟愣住了。“容煬?!”她趕緊上前,拉住了弟弟的手既驚又喜道:“你如何來了?”
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