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僵持,整個葉府都看得出來,怕也只有心不在嫣的容嫣不明所以吧,她心可不在這——
……
刑部大牢,虞晏清雖沒受刑卻也被蹉跎得不成個人樣。清俊的臉瘦脫了像,白得瘮人,這白皙下還隱隱泛著鐵青。
他坐在床榻上,舉眸看了眼面前的三弟。虞墨戈長身玉立,挺拔如松,瞧上去風光霽月清冷若玉,卻從骨子裡透出一種逼人的氣勢,那是他們虞家特有的,祖父是,父親是,他虞墨戈也是。這種氣勢讓虞晏清無論何時都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你終於肯出現了?”
虞晏清問道,發現他穿著青袍常服不禁打量一番。虞墨戈頭頂烏紗,腰束素銀帶,皂皮靴,胸口彩繡紋鷺鷥補子映示著他這個三弟為官了,而且是文官,只不過才六品。
“許久不見,竟入仕為官了?”他哼笑道。“可也是,皇帝不許你再任武職,你只有這條路走得了。說吧,你這是在哪個衙門口應差啊。”
虞墨戈聞言笑了。“兄長,我今兒能站在這,您說我在哪個衙門。”
虞晏清震驚。“刑部?你來刑部了?”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從床榻上一躍而起。“皇帝竟然會讓你來刑部?你是來救我的嗎?”
他下意識向三弟靠近,而虞墨戈則撤了撤身子躲開了。
“兄長,您是覺得皇帝仁慈呢還是覺得他蠢?從前都是英國公府在為你付出,今兒你也該為英國公府犧牲一回了吧。”
“你是想拿我換英國公府!”虞晏清指著三弟怒道。
虞墨戈揚唇。“不應該嗎?本來這罪也是你自己犯的,自然該由你自己來承擔。既然皇帝能答應我保全英國公府,我為何不能來個大義滅親。”
虞晏清簡直怒不可遏,可轉而眼中火氣安奈,他壓低了聲音殷切道:“墨戈,你看不出皇帝的意圖嗎?你真以為他在幫你,他容得下英國公府?先是奪了你的職位,如今又要拉我下水,他這分明是要毀了英國公府!”
虞墨戈冷笑。“毀不毀是他的決定,能不能保下是我的能耐。兄長不必操這個心,您眼下還是憂心您自己吧。”
“哼,我有何好憂心的,無非與你當初一般,削職而已。”虞晏清昂首,挺著脊背坐回了床榻上。
“這是首輔與您說的?”虞墨戈含笑問道。“兄長您還真是天真啊,你就沒想過你為何會被關在刑部而不是都察院?有幾個無罪之人能從刑部大牢走出來。”
這些虞晏清不是沒想過,他心下忐忑卻還是故作鎮靜道:“獲刑也得按罪來定吧,我不過指揮失誤而已,何罪之有。”
“您真是太會輕描淡寫了吧,竟把棄城歸為指揮失誤?這‘失誤’莫非太重,讓七千精兵全軍覆沒,讓寧夏百姓任人屠殺,您知道您走了以後寧夏城是何等慘況。你以為你瞞得了趙子顓瞞得了朝廷瞞得了皇帝,可你瞞得了那萬千將士百姓的冤魂嗎!”
虞墨戈氣勢咄咄,他步步朝虞晏清靠近,最後站在他面前俯視他。如同接受著蒼天諸神的審判,虞晏清冷汗淋漓,他一動不敢動惶恐地盯著虞墨戈,驚得整顆心凝住,如冰一觸即碎。
“你,你如何知道的!”虞晏清顫聲道,好似面對的便是來討他性命的冤魂。
虞墨戈直身仰頭,睥睨著畏縮的兄長,鄙夷道:“我親眼所見。”
“你在寧夏?你何時去的!!!”
這一問,虞墨戈的眸色沉下來,幽得瘮人,黑雲翻滾著似要把應在眸中的魂魄吞噬掉。
會試結束,他連氣都沒來得及舒便奔向了西北,幾日幾夜不休,換了不知多少匹馬終於到了寧夏。可他還是晚了,看著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即便久經沙場的他也被震住。他想過虞晏清會敗,但沒想到“敗”得這麼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