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記掛。”葉承稷淡淡應。

梁氏點頭,又道:“不知葉二爺今兒來是為……”

葉承稷笑笑。“家母聽聞嫣姐兒和秦府的事,心有記掛。趕上宮裡來批貢品走漕運到了濟寧冰封無水,徵用葉氏商隊走陸路,眼下才到通州,我便借這機會來給您拜年,看看嫣姐兒他們。”

梁氏想到方才在祠堂的話,追問:“您果真能把煬兒送入府學?”

“當然。煬兒入京也不是何難事,外租家在京城極方便。”

葉承稷含笑看了眼容煬,梁氏也跟著看了眼,開口卻問道:

“煬兒入京,到底是入府學,還是入外祖家?”

這一問突兀,大夥愣了,連葉承稷也不免驚訝。

但容嫣明白。梁氏守寡二十幾年,獨自撐起這家,生怕被人指點爭強好勝,久而久之養成了敏感的性子,自尊心極強。

“外祖”一詞挑動了她的神經。兩家比較容家處劣勢,葉府高她們太多。梁氏的自尊讓她敏感地察覺到自己作為祖母的權威受到撼動,或者說,她覺得葉氏在和她搶人。

這絕對不可以——容煬只能是容家的孩子。

葉承稷是個透徹的,也揣摩出她的心思,笑道:“容老夫人多慮了,容煬自然是入府學,可外祖家在京城總不能不讓孩子見親人吧。他是容家大房唯一的香火,更是家妹的兒子,我們怎麼可能不疼他。”

聽他把“容家香火”咬得清晰,梁氏稍安,眸光一轉瞧向容嫣,又道:“如此你可放心了?容煬若是去了府學,大部分時間留在京城,去宛平便也沒意義了,無需去了。”

梁氏心思轉得倒快,容嫣才不進她這個套。

“我還是要接他去宛平。”

“你這孩子這麼拗呢!你不就是擔心我們照顧不周,如今他去了京城有你外祖照應,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梁氏皺眉道。

容嫣搖頭。“不行,我還是要接他,我要供應弟弟的一切。”不離開容府,即便在京城容煬還是擺脫不了他們的控制。

“你!”

梁氏氣急拍案,一旁的萬氏忙按住了婆婆,諂笑哄勸道:“母親您別急,嫣兒也是想和弟弟在一起。再說她供應也沒什麼不好,嫣兒本就有錢,況且咱家這情況也是捉襟……”

“見肘”兩字還沒說出來,梁氏惡瞪了萬氏一眼。就她那點心思她還不知,早就覺得容煬是個累贅巴不得不用養他。

梁氏礙面子,萬氏有話不敢講,急的擰著帕子眼神四處瞟。

葉承稷瞧出二人顧慮,淡笑道:“這事老夫人再想想,我的建議您清楚。眼下公事在身不能久留,可容我和孩子單獨聊會?”

他是想給他們一個商議的時間。

梁氏應聲,葉承稷隨容嫣姐弟去了西廂。

才一入門,葉承稷方才的淡漠消散,眼神頓時柔和了許多,看著容嫣不免嘆聲。“你這孩子,這麼難為何不與外祖說。若不是二十九那日得了訊息,我們還被矇在鼓裡。你可知你外祖母聽說你的事憂得一晚上沒睡,嚷著非要來見你,壓不住她我便連夜趕來了。”

“讓外祖母和舅父操心了,外祖母可還好?”容嫣愧疚道。

葉承稷是要怪她,她可是自己的親外甥女,心疼還來不及呢。於是緩了語氣道:

“她都好,不用記掛。嫣兒啊,你雖姓容可你到底是綺蘊的女兒,我們都是你的親人,親人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這些年以為你在秦府過得好,我們才安心沒攪擾你,若是早知你受此委屈,便是容家不同意我們也要接你出來。別把事情都自己扛著,就如今兒這事,我若不來都不知你姐弟二人過得是這種日子。你放心,今兒舅父如何也要讓你們搬出來的。”

原來家人不都是容家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