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羞了。道了句:“小姐放心,張某人定破此案。”便紅著臉隨縣丞去了。
……
雲毓院,書房。
虞墨戈站在哥窯冰裂紋青瓷缸前,看著水面,心不在焉。水中幾尾紅白錦鯉嬉戲遊逐,擺著尾巴,討好似的等著他手裡的魚食投進來。
唯一的一隻藍衣錦鯉竄上來,嘴巴拱出水面,盪出層層漣漪,使得水中映的那張臉也跟著晃了晃。
他回過神,手裡魚食一盡撒入了水裡。小魚紛紛搶食,水面徹底打亂,那張臉也被揉碎了。可隨著波盪漸輕,碎片一塊塊拼接,最後那張臉再次出現。
俊美如玉,清冷寡淡。
虞墨戈抬手,從左額沿著眉骨一直撫到眼尾。沒有疤痕的觸感,唯有平滑緊緻的面板和茂密豐眉。
到底是過去了,還是沒發生……
“爺?”九羽聲音響起。
虞墨戈驀然收手,轉回圈椅上悠然坐下。聲音平靜無波:“去請了?”
“去了,不過未必會來,容宅昨晚遭賊了。”
搭在椅背的手突然一僵,舉眸看了默立的人一眼。九羽解釋道:“小姐無礙,唯是財物被盜一空,已經報案了。”於是將事情大概講出,虞墨戈聽著,僵住的手漸漸鬆弛,最後握緊椅背問道:“看清人了嗎?”
九羽明白他問的不是容嫣,而是自己派出去跟蹤容家小姐的人。可他需要的不過是容嫣的行蹤而已,夜間也沒有必要跟了。
“沒有。”
虞墨戈深吸了口氣,仰頭闔目,手下意識去摸眉骨。“從今兒開始多派幾個人,不間斷地盯著,一定把人護好了,不可出一點差池。”
九羽看著他,應聲:“是。”
剛說罷,便聽門外小廝曲水來報:“容家小姐來了……”
可偏偏地,夜半寂靜,虞墨戈荒唐地進了她房間。
容嫣穿越而來,不喜人守夜,獨自睡在空闊的客房,虞墨戈的突然出現把她嚇了一跳。可他不以為然,什麼都沒說,檢視了她受傷的腳,抱著她安靜地睡了。
其實他不止為看自己的腳吧——
他抱著她,被他抵著時她已經預設了。可他什麼也沒做,按捺著呼吸一動未動。
客房涼意重,被他烘著暖暖的。累了一日,下晌在他懷裡的倦意再次侵襲,她很快便睡著了。一夜沉穩,連他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用過早飯容嫣去和虞墨戈道別。他看看她的腳,建議她莫要心急,待用過藥腳消腫些再走也不遲,況且剛剛下過雪,路必不好走。後日他也要返回,二人可結伴同行,彼此有個照應。
路確實不好走,容家只趙護院一個男人,半路車若被困僅憑他一人之力很難解決,他下意識點點頭。不過還得看主家的。
容嫣猶豫。
出不去是實情,留宿也實屬無奈。她擔心的不是這個,她是急著想趁此機會把田莊的事處理妥當,錢員外急著回安徽,拖不得了。
虞墨戈似覺出她的顧慮,詢問可是要去田莊?容嫣點頭。
他想了想,平靜道:若非去不可,那便乘轎吧。田莊和虞家莊園相距不遠,比起顛簸的馬車,轎子更穩更輕便,穿徑入門免得下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