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都被騰暖了,跑了大半天,倦意一層層湧上來,若不是腳上不適,她真怕自己會在這暖意中睡去。

“為何去敲農戶的門?”虞墨戈驀地問了句。

容嫣回神,小聲道:“想了解田莊……”

“不是已經問過莊頭了?”

“嗯。”容嫣淡淡應了聲。

“怕他話裡不實?”

還是那聲“嗯”。容嫣不是很想提這事,畢竟他們只是合約關係,用不著瞭解彼此;何況他是英國公家的三少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他也不會在意。

“莊頭越是不實,他們越不會給你開門。”

“嗯?”容嫣終於換了個語調。

懷裡,虞墨戈捉住她一隻手,捏了捏道:“你能想到,莊頭自然也能想到,他會讓他們說實話嗎?瞧你模樣非富即貴,不是東家就是管事,他們必然要躲著你。不然被莊頭知道,你一走,他們豈不又要受欺壓。”

這樣解釋便通了。容嫣恍然。農戶怕她怕能到如此,那就說明莊頭對他的手段極其惡劣,這裡面說不定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容嫣有點興奮。可轉念一想,越是如此,那她不是越探不來訊息了。

見懷裡人突然來了精神,轉瞬又嘆了聲。虞墨戈笑了,又捏捏她手指道:“你若真想問,便找個可靠的人幫你引薦,其他田莊的佃戶也可以。且就道你是他們的新東家,已經買下這地了,他們若真恨透了莊頭,必然會說的。”

說罷,朝容嫣腳看了眼,該換巾帕了。於是起身給換了塊涼的,換完以後又來抱她,容嫣躲開了。

“不用了,我暖過來了。”她微笑道。

虞墨戈看著她,想了想,笑道:“可我還沒暖過來。”

容嫣一愣。“你冷嗎?”是不是自己寒氣太重,把他涼到了。

“冷啊。”他嘴角勾了抹不羈道,“我心冷啊。”

說著,沒待她回神,又把她拉了過來。“不是說好了要陪我,等了你幾日都沒來。”

容嫣赧顏,低頭道:“不是忙著嗎。”

眼見她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虞墨戈輕咬了一下。“所以我來陪你了。”

容嫣驚。摸著耳朵,侷促道:“別這樣。”

“哪樣了?”他笑問。

“你不必這樣對我。”她眉心越蹙越深,想到方才種種,鄭重道:“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對自己太好,她會有負擔的。

虞墨戈噤聲,眉微不可查地皺了皺,隨即又笑了,落拓灑然。他靠近她,捏起她的下巴親了親,雙眸迷霧般地望著她,輕佻道:“這樣就對了嗎?”說罷,唇再次落下,越吻越深,越吻越長,深長得似車外綿綿飛雪……

陳庭宗髮妻,三十歲生子傷身,開始長齋禮佛,把自己封閉在小佛堂二十幾年。陳庭宗早年在朝謹慎,身邊除了個徐娘半老的妾,再無她人。如今致仕,有大把的時間去焚香品茗,觀畫弄墨。文雅情志,只差個紅袖添香之人。

男人,不管年輕與否,喜容色是天性。

找個貌美的不難,若要找個既天姿國色,又懂文墨的就不容易了。如此紅顏皆是大家閨秀,誰家小姐願給他做妾。倒是去江南揀個瘦馬也好,可自小風塵裡浸染,少了天然的貴氣和傲骨。

所以容家和離的小姐,再合適不過了——

陳杭原不同意。要知道容嫣可是戶部秦主事原配,工部和戶部一向密不可分,父親若納了人家前妻,遇面難免尷尬。不過前幾日工部上書補造漕船,本批了一百五十萬兩工銀,被秦晏之一本奏疏硬是抹掉了五十萬兩。

百萬兩造船是夠,可官場這點事,沒個餘銀打點勢必難行。許是出於記恨,許是因秦晏之青年俊才,不過二十四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