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非富即貴,不是東家就是管事,他們必然要躲著你。不然被莊頭知道,你一走,他們豈不又要受欺壓。”
這樣解釋便通了。容嫣恍然。農戶怕她怕能到如此,那就說明莊頭對他的手段極其惡劣,這裡面說不定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容嫣有點興奮。可轉念一想,越是如此,那她不是越探不來訊息了。
見懷裡人突然來了精神,轉瞬又嘆了聲。虞墨戈笑了,又捏捏她手指道:“你若真想問,便找個可靠的人幫你引薦,其他田莊的佃戶也可以。且就道你是他們的新東家,已經買下這地了,他們若真恨透了莊頭,必然會說的。”
說罷,朝容嫣腳看了眼,該換巾帕了。於是起身給換了塊涼的,換完以後又來抱她,容嫣躲開了。
“不用了,我暖過來了。”她微笑道。
虞墨戈看著她,想了想,笑道:“可我還沒暖過來。”
容嫣一愣。“你冷嗎?”是不是自己寒氣太重,把他涼到了。
“冷啊。”他嘴角勾了抹不羈道,“我心冷啊。”
說著,沒待她回神,又把她拉了過來。“不是說好了要陪我,等了你幾日都沒來。”
容嫣赧顏,低頭道:“不是忙著嗎。”
眼見她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虞墨戈輕咬了一下。“所以我來陪你了。”
容嫣驚。摸著耳朵,侷促道:“別這樣。”
“哪樣了?”他笑問。
“你不必這樣對我。”她眉心越蹙越深,想到方才種種,鄭重道:“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對自己太好,她會有負擔的。
虞墨戈噤聲,眉微不可查地皺了皺,隨即又笑了,落拓灑然。他靠近她,捏起她的下巴親了親,雙眸迷霧般地望著她,輕佻道:“這樣就對了嗎?”說罷,唇再次落下,越吻越深,越吻越長,深長得似車外綿綿飛雪……
東西搬了來,臨安伯府也遣小廝丫鬟來幫忙整理。要置辦的物件不少,但不急這一時,容嫣覺得還是應該找到孫掌櫃把話問清楚,杜絕後患。
於是帶著楊嬤嬤去了他的新居。
孫掌櫃一家見了容嫣頗是驚訝,而驚訝之餘極客氣。直道自己的固執給她惹了麻煩,為此向她道歉。這倒讓本還心存忐忑的容嫣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著孕身的孫夫人,和善道:
“訴訟的狀子我會去縣衙撤回,至於該退換的租金及違約金我也不會少您。”說著,讓嬤嬤拿錢。
孫掌櫃訕笑推辭:“不必了,不必了。撤了狀子便好,錢我們已經收到了。”
容嫣不解。自己何嘗送過錢?
孫掌櫃意識到多言,挑過話題,不輕不重地聊了些其他便送客了。容嫣不糊塗,瞧得出他在遮掩什麼。這事從一開始便來的蹊蹺,今兒見了孫掌櫃念頭越發的肯定了。
徐井松從心底是盼著她離開的,免不了背後操作,但容宅依舊沒能討回來。整個宛平比他權勢更高,且和她有關係的人只剩一人。
她又憶起分別前對虞墨戈道“一切都等容宅討回來”時,他那個含義不明的笑……
從孫掌櫃處離開,容嫣遣楊嬤嬤回去打理宅子,她悄悄去了虞墨戈別院。
虞家別院佔地廣,地處城邊,傍水而建,不遠還有個香火頗盛的澹華寺。容嫣隱在昨日離開的別院西側門,徘徊不定,不知該不該進。
正抉擇著,門開了。見虞墨戈的貼身侍衛九羽帶人走出來,她趕忙躲進了小衚衕裡。
九羽經過西二胡同,余光中瞥見個僵硬的背影,他仔細瞧瞧,認出來了。於是吩咐了什麼,身邊人皆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