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忙,好些日子不曾聯絡,容嫣才入了伯府大門,過堂裡便奔來個圓滾滾的小糰子。見小姨,瀾姐兒比母親還急,抱住了她的腿。

見軟糯糯的小糰子支著小乳牙笑眯眯地仰頭看著自己,容嫣心都萌化了,剛把她抱在懷裡,小糰子便環著她脖子親了一口,這回容嫣沒驚,捏了捏她的小臉。

表姐看著二人掩口笑了,倒是她身後有人道:

“快下來吧,仔細累著小姨。”

容嫣怔。

說話的是臨安伯夫人。伯夫人是續絃,府裡的事連臨安伯都不過問,她更是躲在靜心堂唸佛不與人走動。容嫣在府上住了些日子,只見過她兩面。今兒怎就出來了。

表姐神色無常,容嫣看了眼熱忱的徐井松,隱隱猜到了些許。

自打搬出去,徐靜姝也久不見容嫣,於是隨嫂嫂陪容表姐在庭院敘舊,逗孩子。直到丫鬟來請她們去前院用午飯,才把瀾姐兒交給乳母。三人說笑而至,還未入堂,容嫣的笑忽而凝滯,隨即斂目邁了進去。

虞墨戈來了——

徐靜姝雖從容,但羞色難掩,施禮時眼神抑不住地瞟著他。容嫣則平靜福身,虞墨戈朝她們淡然頜首,入席,坐在彼此對面,再無交流。

徐家應是沒料到虞墨戈會來,不免有點拘束,聊了兩刻鐘也沒個主題。瞧他們這樣,容嫣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今兒該是為了她的事吧。

寒暄話都說盡了,人好不容易請來總不能浪費時機。況且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虞三少爺就是再無趣也不會留意無關緊要的姑娘,但說無妨。

徐井松看了一眼伯夫人,伯夫人會意含笑道:“聽聞最近陳侍郎向你提親了?”

滿桌人微怔,除了容嫣。

她有心裡準備。抬眼皮瞟了眼對面頓住的筷子,淡笑。

“沒有。”

的確是沒有。這幾日她把來者的話都堵回去了,絲毫不吐口再嫁的事,人家想提也提不出。

此刻一個“沒有”,也把伯夫人截住了。她沉默須臾,又道:

“這事我也是前幾日聽楚員外夫人講的,還道是真的呢。不過俗話說:空穴來風,必有其因嘛。許陳家也是有意吧。若是如此,也並非壞事——”

“母親!”

青窕突然打斷伯夫人。側目盯著身邊的夫君冷道:“不是說好不提此事了嗎。”

徐井松沒看她。

前日陳家來人提欲納容家小姐,求臨安伯府給做個媒。

容嫣嫁了,於伯府皆是好處。臨安伯世襲爵位,掌管宛平屯兵戍衛京城,不過朝廷重文輕武,結交文官總歸有好處,何況陳杭入閣有望,如此良機,何樂而不為。順便也能借此打消井桐的念頭。

再說容嫣,若有個家世撐著,她還有挑揀的資本。如今孤立無援,又不肯回祖家,能有個棲身之地便不錯了。她還真能在容宅守一輩子?孩子又生不了,靠誰養她。

可青窕不同意——

正八經的閨閣千金,雖說和離了,可身份在這擺著,憑什麼要給個老頭子做妾。而且不是別人,還是三舅母的堂叔!憑什麼表妹要受這般糟踐!她不甘!

徐井松無奈,覺得自己不知人間疾苦的妻子太單純,不想和她爭論,便找了伯夫人幫忙……

可眼下青窕反駁,伯夫人說不出話了。連始終冷在一邊,不知原委的徐靜姝也蹙起眉頭,目光反感地打量著母親和兄長。

徐井鬆開口道:“母親也是好意,總不能耽誤了容表妹。人活在世,是圖個安穩,可也圖個心安理得不是。尤其姑娘家的,有個人護著總比孤身一人好。”

話一出口,容嫣微僵。

她想起虞墨戈曾和她說的那句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