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丈夫可不是這麼不計結果,魯莽行事的人。

果然,虞墨戈摸了摸妻子的頭,含笑道:“不管是兵是民抑或是匪,只要同心抗倭,便不是敵人。倒是有些人,哪怕是親人手足,也會相殘。”

這頭一句容嫣倒是懂,他是想爭取羅平一起抗倭,抵禦外敵,故而失蹤也不過是瞞過朝廷的幌子而已。但這後半句,她可是聽不懂了。

“‘有些人’是誰?”容嫣納罕問。隨即恍然,難不成是指寧王叛亂?她突然意識到,虞墨戈這般匆忙回京,只怕也不只為了自己吧。

容嫣還想繼續問,卻被丈夫按住了。“你才醒,身子還弱。好生養著,以後的事咱們慢慢說,乖。”他親了親妻子的唇,把她滿腹的話都壓了下去。容嫣無奈,只得意味闌珊地頜首,窩在了他懷裡。

她確實累了,有多久沒有靠在他身邊,感受他的熱度和呼吸,此刻她只想抱著他再不分開了。可是——

“三少爺!”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容嫣聽出來了,是九羽。

虞墨戈凝眉看著妻子,沒應。九羽慌張又道:“三少爺,時辰到了,不能再耽擱了。”

九羽性子沉穩,若非急迫他不會這般惶恐。容嫣望著丈夫,眸底千般不捨,卻還是勸道:“你去吧,我和孩子等你回來。”

虞墨戈望著妻子,眉心蹙得越發的深了。良久,他淡淡一笑,與妻子耳鬢摩挲溫柔地道了句:“快了,待一切都結束,我再不與你分開了。”說罷,翻身下床,頭也未回地出了大門。

他也是不捨,不然不會在千鈞之際特地回宛平看妻子。多虧他提前回來了,不然錯過她生產他必定悔恨。他陪了她兩夜,可這根本不夠,即便是一生都不夠。所以,為了這個承諾,他必須去親手結束這一切……

虞墨戈突然離開,都個招呼都沒打,寧氏得知後好不怨兒子。然為了不給兒媳添堵,也不敢多言,每日唯是把話題都放在兩個孫兒上。

容嫣想要親自餵養兒女,無奈她奶水偏就不來。越是不來她越是急,然越是急這奶便越不生。好在喬嬤嬤尋了些催奶的法子,產後第八日,容嫣終於有奶了。

可奶水有是有了,還是少得不足以餵養兩個孩子,看著懷裡的小傢伙們,她當孃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自打生了孩子,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

寧氏瞧著她不解,勸道:“瞧你,咱又不是請不起乳母,保證把孩子給你養得壯壯的。”

容嫣搖頭。“他們選擇了我,可我這個母親卻對不住他們。沒給他們康健,連親自餵養都不成,我都不知道如何彌補才好。”

“可萬不能這麼想。”寧氏嘆道,“他們能來到這世上,做你的兒女,是他們的幸事。你若總是抱著虧欠的心思,和當初我對晏清有何區別。”看著兒媳怔愣地望著自己,她又笑道:“你只是眼下瞧著他們可憐,再過些日子,把他們養壯實了,或者再大些,淘氣起來有的你煩的。聽母親的,安心養你自己的身子,咱們虞家的孩子都是福星,哪個也錯不了。”

被寧氏勸得安心,容嫣抹淚笑了。軟聲道:“我現在能理解母親了,養孩子真是不易。”

“對啊。”寧氏笑著點頭,然想到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的兒子,她臉色黯了下來,沉吟道:“孩子便是離開自己身子的那顆心,沒有‘身子’護著,永遠牽腸掛肚……”

楊嬤嬤帶著下人照顧得體貼,容嫣月子坐得穩,只是一直沒瞧見雲寄。嬤嬤道打那日她說錯了話,便內心愧疚。尤其引起小姐早產,險些害了小姐,她悔鬱彌深,自罰似的把自己關在後罩房,沒兩日便病倒了,在後罩房折騰了三天才緩過來。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敢見小姐。

她是什麼性子容嫣怎麼會不清楚,其實她一點都沒怪她。過去便過去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