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這話一出,虞墨戈愣住了,容嫣心驚,問道:
“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面說嗎?”
梁大夫為難,倒也不是不能說,只是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於是求助似的望向一旁的虞大人。虞墨戈似明白了什麼,安慰容嫣道:“不會有事的,稍等,我去去便回。”
得了話,二人前後出了門。
見他們如此,容嫣心更不安了。明明是自己的事,為何要瞞著她?難不成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知道此般不對可還是給了楊嬤嬤一個眼神,示意她跟著聽聽。
梁大夫跟著虞墨戈剛轉到無人處,便聽眼前人突然轉身道了句:
“她可是有孕了?”
這虞大人倒是爽直,梁大夫無奈點了頭。即便知道二人有婚約在身,這事也不該避諱容家小姐,只是南下初始在他給暈船的小姐把脈時,道了句體寒,於是虞墨戈便偷偷讓他開了劑藥,說是驅寒調理氣血,其實就是養身子備孕。
二人婚期將至,他關心未來子嗣問題也沒毛病,無非是急了點。可他怎也沒想到虞大人會這麼急,這還沒落地呢,便真的懷上了。
自己的藥這麼管用,梁大夫滿意,可想想二人未婚的關係,也不知道人家是個什麼態度。
他沒言語,目光掃著面前人。虞墨戈表情清清冷冷地,半晌也沒個動靜,直到他試探地喚了聲:“虞大人?”對方才驀地反應過來,隨即朝著他肩膀便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好懸沒把他胳膊拍脫臼了。
“賞,回府必有重謝!”虞墨戈字字鏗鏘,聽得出來他在剋制,剋制滿腔的喜悅。瞧著揚起的眉梢,梁大夫稍稍安心,不過還是補言道:
“容家小姐體虛,日子又尚淺,雖似喜脈但不甚明顯,所以還請大人過些日子再尋大夫瞧瞧。既是喜脈,有些藥便不適宜再服用,我還是就船上的藥重新擬個方子吧。”
虞墨戈應聲,此刻,他笑容已經抑不住了。梁大夫也跟著笑笑,看來自己的顧慮是多餘的,人家盼著這孩子呢。接下來的事他便參與不得了,於是告辭回去,虞墨戈點頭,不過還是叫住了他囑咐道:“這事,還請梁大夫暫不要透露風聲。”
梁大夫笑應:“虞大人放心,小人明白。”說罷,便離開了。
然此刻,躲在角落裡的楊嬤嬤捏了把汗。緊張地抹了抹額角匆匆回了房間,見了神色期待不安的小姐,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垂目道了句:“小姐,我錯了。”
容嫣嚇了一跳,趕緊下床去攙她,然腳底虛飄隨著船猛然晃動,她一個不穩險些摔倒,虧了剛進門的虞墨戈手快,把她拉了住。
虞墨戈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回了床上,偏頭看了眼跪地的楊嬤嬤,二人視線對上,見她欲言又止,他都明白了。淡淡道:“這事不怪你,你出去吧,我和她說。”
楊嬤嬤怏怏地看了眼小姐,默默退出去了。容嫣拉住虞墨戈急迫問道:
“我到底怎麼了……”
一刻鐘後。
容嫣坐在床角距虞墨戈一臂遠,面無表情地望著漆黑的窗外,眼神似空中閃爍的星辰,雖亮,卻發出幽幽的寒光。她漠然道:
“……所以你就讓楊嬤嬤換了我的避子藥,你們商量好了欺騙我。”
虞墨戈想靠近她,可每近一寸,她便躲一寸,再躲這房間怕是都容不下她了。
他平靜道:“是。”
“可我們還沒成親呢。”
“我知道。”
“你知道還如此,這若是傳出去……”容嫣哽住了。
虞墨戈慢慢朝她靠近,見她沒再躲便攬她入懷道:“誰不知你是我未婚妻,你又怕什麼呢。”
容嫣不是怕,當初二人各取所需,沒有任何關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