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虞:“嫣兒,澹澹終於知道防盜了~”虞墨戈站在徐井松面前,清冷地看著進門的二人。
徐井松和虞墨戈都是世家子弟,昔日遠征同行過,結下情誼。三少爺每來宛平都會拜訪臨安伯,徐靜姝兀自福身,容嫣則挪著灌了鉛的腿上前,揖禮。
“這是荊室表妹,原宛平知縣容大人之女。”徐井松介紹道。
“浙江布政使司參政,抗倭名士,容伯瑀?”虞墨戈問。
沒有了醉酒的沙啞,他聲音幽沉清朗,尾音慵然上挑,勾著不經意的魅惑。容嫣理解三小姐方才的那句話了,“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讓人深陷其中。”她當初陷過一次,如今不敢再抬頭了。
“是。”她淡淡應。“小女容嫣。”
“……容嫣。”
他不經意的重複,把容嫣驚得一顫。
那夜,他深入時曾問過她叫什麼,她噤口不言——
瞧著緊張的容嫣,徐井桐朗笑,打趣道:“三哥,你把容表姐嚇到了。”說著,拉他入座。
虞墨戈沒再說什麼,瞥了她一眼,隨井桐去了。
見也見過了,容嫣以身體不適為由告退,表姐知她這幾日勞累,囑咐幾句讓她回了。
容嫣看都沒看虞墨戈一眼,腳步不停地逃離,經過花園亭子,才鬆了口氣。坐下歇息,她抬手擦擦冷汗,手居然在抖。
她不是怕他,是那日羞愧讓她不敢看他,她不願再憶起那日。
她怎都沒想到他們會再聚,更沒想到他是英國公府的三少爺。還以為他只是哪家的紈絝公子哥,貪歡玩樂而已。
也沒錯啊。他不就是個紈絝,不就是酒後貪歡嗎。三小姐方才怎說的?留戀聲色,放縱……他就這樣的人,那一夜對他而言應該是再尋常不過了,尋常到不值得一提。他不是也醉了嗎?許他也不記得了……
不用怕,他應該忘了。
容嫣自我安慰。稍稍緩了過來,卻又覺得好笑。
如此膽小,竟也敢做這種出格的事,既然做了,居然還怕成這樣。
她看著外面的冰凍的池塘發怔,全然不知身後站了個人。
“小姐跑得還是那麼快啊!”
容嫣嚇得跳了起來,沒站穩,他忙握住她的手腕扶住了。分明是熱掌,偏就比那池塘的水還冰,容嫣整個人都凍住了。她抬頭看著他。
再遇後第一次對視——
這張臉依舊如雕刻般分明,俊美絕倫。他盯著自己的雙眸,沒了那日的輕佻,如遠山迷霧,看不清摸不透,卻掩不住透出的精光。
眸色變換,波瀾不驚。單是這一雙眼容嫣便明白三小姐所道的魅力來自於哪:你看他是雲淡風輕,但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混跡煙火,卻不帶煙火氣。
正因如此,他的氣場是強大而冰冷的。這種神秘給人壓迫感,讓人覺得他無心,無情。
不知他怎會來這,生怕被人看到,容嫣慌張地四下環望收手道:“三少爺,男女授受不親。”
虞墨戈驀地笑了。
容嫣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授受不親,他們之間還存在這個詞嗎?
看著她堪比白雪的肌膚,從精緻的臉頰一直紅到柔嫩的耳根、頸脖,最後延伸到他所能想象的地方,虞墨戈又笑了。
“沒想到能再見,可是巧。”
容嫣心驚,否認。“您,您認錯人了吧……”
“哦?你這是想賴賬,不賠我的玉佩了?”
“我都把鐲子留給您了!”她搶言辯解。見他得意佻笑,知道自己上當了,她怨怨低頭,小聲道:“那日是我喝醉了,您就當沒發生過吧,我在此謝過您了,告辭。”
說罷,頭也沒敢回便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