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嚴二少是紈絝裡出了名的潑皮。這不,捱打後一怒之下把虞墨戈告上了公堂,不依不饒。若不是徐井松聞訊趕來,從中斡旋,人都領不出來。
眾人既驚且憂,可能除了覺得“人不風流枉少年”的小迷妹徐靜姝一臉的驕傲,沒人不為這事犯愁的。
以虞墨戈和臨安伯府的關係,這事他們不能不管。
徐井松愁眉不展,當事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絲毫沒放心上。言道不擾徐瀾養病,改日再議,便跟著前腳離開容嫣告辭了。
臨安伯府離容宅不遠,容嫣沒乘轎子。
拐入三元巷子口,便是家茶館。容嫣留下歇腳,楊嬤嬤趁這空檔去了藥鋪。從離開秦家月餘的功夫發生太多事,她得去給小姐抓點清火的藥。
楊嬤嬤才走,坐在門邊的容嫣見對面衚衕裡有人朝這望,仔細辨認,竟是九羽。
二人視線對上,九羽淡定點頭。容嫣看看他身後的馬車,懂了。餘光掃了掃,見無人注意便過去了。
方走到九羽身邊,還沒待她招呼,一雙手驀地掐住了她的腰,用力一提,心忽地一下,她整個人被拉上了車。
馬車裡,虞墨戈握著她腰輕笑。容嫣慌忙推開,嗔了句“讓人看見了!”便將車簾掀了絲縫朝外望。虞墨戈笑意更濃,長臂一伸又將她攬了回來,扣在懷裡。
“這路僻靜,沒人。”
說著便低頭朝她頸間吻去。
濡溼的溫熱在這冬日裡特別地清晰,癢癢的,一直癢到心裡。她縮著脖子躲,身後那雙唇追逐,終了不輕不重地在她頸脖根咬了一口。
容嫣猛吸氣,“呀”了一聲。
虞墨戈謔笑。“你都不問問今兒發生了什麼!”
還用問嗎,徐井松不是說得很清楚。
容嫣摸著脖子,平靜道:“我們約定好的,互不干預。”
虞墨戈沉默片刻,身子驀地朝後一仰,手搭在膝頭慵然道:“果然守約,那今日與我回別院吧。”
“不行!”
“為何?”
“前兒個不是去了嗎。”
“太久了,想不起來了。”虞墨戈笑容輕佻,容嫣無奈。
“……嬤嬤在等我。”
“讓九羽去知會聲。”
“今晚還要把賬攏出來。”
“明日再攏……”
“明日要商議買田。”
“……”
氣氛有點微妙。
狹長的眼睛微眯,虞墨戈揚起下頜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在膝頭漫不經心點了點,突然鼻間一聲哼笑,道:
“你是在和我鬧彆扭嗎?”
容嫣沒應。
鬧彆扭,不至於。他們之間沒有情感羈絆,自然也沒“彆扭”可鬧。不過從合作的角度而言,她有點不高興。
他今兒去爭花魁,容嫣不驚,這個時代的男人本就有這種自由,更何況被徐家小姐灌輸久了,知道他的名聲早有心理準備。本來就不涉及感情,何必較這個真。但沒爭到便回來找自己,這就讓人心裡不舒服了。不是因嫉妒,而是他把自己放在了和煙花女子同等的位置上。
二人發生關係,是建立在平等約定之上的,不是交易。這幾日她去過兩次,且都是他提出的。但這不意味著她沒有選擇,她今天就選擇不去,就是要讓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服侍,也沒必要去討好誰。
心裡義正言辭,然面上卻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