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輕得像漣漪。徐井桐看得心驚,好一塊天然璞玉,清透明麗,真不明白怎會有人想休了她。
見她正抱起妝奩,徐井桐趕緊上前。“我來吧!”說著便伸手去接。不小心碰了她手指,微涼柔軟,愣了住。容嫣顰眉趕緊抽回來。
“表姐要放哪?”他笑道。
容嫣斂目沒看他,神色略沉地指了指梳妝檯。徐井桐輕巧放下,讚了兩句紫檀妝奩便問可還有其他要搬的。
她搖頭。“謝二少爺。今兒麻煩您了,不擾您讀書了。”
這是要謝客啊。
徐井桐識趣笑笑,才打算邁出房門,便聽小廝來報:英國公府三少爺來了。
……
英國公府閥閱世家,手握國之半數兵權,在朝炙手可熱。英國公虞鶴丞任五軍都督,加太子太保,封鎮朔將軍戍守宣府。
長子虞琮討伐西北殉國,孫兒們十幾歲隨軍出征,功勳赫赫。
尤其是三少爺,睿智驍勇,十八歲便坐到了副總兵的位置。只可惜年少輕狂,因打了場敗仗險些丟了大同而獲罪,至此心灰意冷,整日裡走馬跑鷹,流連聲色,極是放縱……
既是貴客,沒有躲著不見的道理。而這些,都是去前院的路上,聽三小姐徐靜姝道來的。小姑娘說這些時,滿眼的傾慕痴迷,看得她極是不解。
徐靜姝嬌紅著臉解釋:“……名門貴胄,俊美無度,天生便帶著凜然之氣。而且人如其名,戰場上運籌帷幄,筆墨間才華橫溢。……哎呀,總之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讓人陷進去,京城愛慕他的姑娘不知有多少呢!”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好看。
“他叫什麼?”容嫣隨小姑娘入正堂問。
“虞墨戈——”
尾音戛然而止,小姑娘駐足,望著前方臉瞬間紅透了。
容嫣循著她的目光瞧去,也愣了。一陣寒涼細密沿著脊背爬了上來,她臉色煞白。
努力淡去的記憶一層層地補色,鮮亮,清晰,最後只留下了那夜荒唐中的一張臉……
容嫣抿笑,略帶歉意。“他昨個回京了。”
二叔眉間失望,笑道:“他是戶部主事,忙是應該的。聽聞侍郎明年致仕,他遷升在即,疏忽不得,疏忽不得……”說著,將侄女送入正堂。
容嫣給祖母梁氏叩安,拜過長輩後將賀禮送上。
梁氏拉著孫女的手,目光愛撫,嘆道:“可想死祖母了。”
聽了這話,容嫣鼻子有點酸——
父親容伯瑀是容家長子,十八歲便進士及第觀政都察院,五年內連升為正四品左僉都御史,可謂是英傑才俊。然時運不濟,未及而立便遭妒被誣,貶為宛平知縣,直至七年後才被平反,提任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從三品參政。
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卻因抗倭,夫妻二人死在倭寇刀下,撇下一雙兒女。
這一晃四年了。如今,容嫣只剩這些親人了……
“瞧瞧,瘦了,病還沒好?”祖母撫著她小臉問。
三月前,她著了風寒大病一場,差點沒熬過來。
“好多了。”
容嫣乖巧應,從楊嬤嬤那拿了對玉蟬送給嫂嫂懷裡的孩子。二伯母萬氏瞥了眼,瑩潤細膩,果真是好玉,還是秦家家底厚。再瞧人家那裝扮,雖素,哪樣拿出來不是價值不菲。嘖嘖,嫁得好啊!
在通州,提起簪纓世家的秦府哪個不知。秦老太爺致仕前任湖廣總督授兵部尚書,而老夫人建安郡君則是睿親王的嫡孫女,論輩分皇帝還要喚她一聲堂姑。至於容嫣的夫君秦晏之,才貌雙全,二十四歲便將任戶部侍郎,國之棟才也。
雖說容家是詩禮人家,祖父在世時也曾任知州,不過比起秦府到底門戶低了些。若非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