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倏習性的嘆了口氣,放下支頭的手靠回了椅背。

“就是近日被冊封為國師,其府上的人?”

無浮動的問了句,略顯了幾絲疲態。

“好像是。”管家點頭道。

“帶他去客廳吧,我整理整理就來。”

“是!”

管家應聲鞠了一躬便下去了。

劉倏來到客廳時,只見一白衣小公子頎長的背影,其不甚優雅清素。

他立在廳中,正微抬頭打量堂前牌匾上的字跡。

“咳,公子是……?”

他手握拳抵唇低咳了聲打斷了他,他才不急轉過身來。

眉目清朗,乾淨利落,身上莫名有種不爭不搶的淡爾氣質。

劉倏跨步進去,蘇子卿同他微低了下頭,勾了絲不像笑的禮貌笑意。

“尚書大人!”不卑不亢低喚了句。

劉倏一路盯著他,走到了堂前正位撩袍坐了下來,順抬手道了句。

“公子坐吧。”

蘇子卿文雅的點了下頭,在客座坐了下來,便有侍女給他們各自斟了茶。

劉倏拾杯揭蓋捻了捻,小呡了口,放下杯子才道。

“公子是國師身邊的人?”

問話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彷彿他女兒的死絲毫沒影響他。

蘇子卿沒有喝茶,一直望著他喝茶的動作,等他問話,他才點了下頭,輕應。

“是的。”

劉倏似乎是意外的看了他眼,打量的目光裡露了幾絲深究疑惑來。

他微蹙眉頭,不解的望著蘇子卿。

“國師可是有事?派公子來劉某鄙府。”

蘇子卿起身,從衣袖取了個比筷子要長些的禮盒上前放了劉倏手邊的案上。

“聽聞尚書大人最近身體不適,我家公子特備薄禮,了表意思。”

因為女兒的死,他確實告假了兩天沒上朝。

蘇子卿說的隱晦,沒有直白的說他受女兒的死的影響。

但,彼此都清楚。

劉倏微怔,望了眼桌上精緻的禮盒,僵了許,後拿起禮盒半抽了裡面的東西出來看,是株千年雪參。

難求的稀品。

他打量了許,重新合上,無動於衷的放了回去。

“國師何意?”

抬頭望著蘇子卿問的直白。

——沒有人會無親無故無原由的送禮。

這已是人世常態!

劉倏豈會不明白。

蘇子卿向他雅禮的微低頭,斯文不卑道。

“尚書大人剔透玲瓏!——我家公子讓帶句話:‘七殿下乃貴人,爾等,動不得’!”

蘇子卿話音輕爾似潤雅,像那微風拂過湖面,落了劉倏的耳裡,卻是硬生生的威脅挑釁。

劉倏面色微沉,斂了目光落在蘇子卿的身上。

片刻,他輕嘆了口氣,起了身來,一邊理了理自己的衫裾。

“你家國師如此急切趨炎奉勢,可是看準了?——七皇子真值得其國師如此器重?”

竟敢因為剛踏進皇宮的一介小皇子來要挾自己?

死的可是他女兒,他豈會就此罷休!

這口氣,若不討回,他兵部尚書的臉,往哪擱?

就算是皇子他動不得,他也得讓他脫層皮,蛻了他那皇子的外衣!

劉倏輕飄飄的話帶著譏諷,亦有壓迫。

想也是,他兵部尚書,怎可能被剛爬上來的無功無勳的所謂國師壓迫?

那不是笑話嗎?

想讓他就此罷休,不顧女兒枉死,那是不可能的!

蘇子卿不買他壓迫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