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姜芩不喜歡雪,因為她就出生在雪夜,母親因為大出血沒能挺過來。

以往每年的這個時候哥哥都會陪著她,所以她也沒覺得這雪,白的那麼刺眼。

此刻哥哥不在身邊,她心裡突然很慌,不知道是因為對漫天飛舞的大雪的厭惡,還是因為一直沒有哥哥訊息。

煩躁的起身,看到宋海英像一尊雕像般站在門口,不免出口的話也帶了些許怒意,“你不冷嗎?我不缺門神,過來在火盆這烤烤身子。”

“小姐,屬下犯了錯,受罰是應當的。”他想起來了,他白日確實在街上喊了’小姐’。

對於暴露小姐的身份,他自責不已。

“他們既然使計,就是已經起了疑,所以你不必再自責。”

姜芩扶額。

初一的機靈勁兒大致是遺傳了她的母親,跟這位頭腦簡單的父親沒有一點關係。

“小姐!”

初一推門而入,沒注意到還在門後當門神的父親,又因聽到小姐受傷,推門很是急促。

“咣噹。”

宋海英本來聽到女兒的聲音,一瞬間就放鬆了警惕,轉身想給初一開門。

誰知迎面一扇房門已經朝他砸來。

“父親!”

初一驚呼一聲,趕緊扶起此時雙手抱著鼻子的父親,看到已經有鮮血從指縫間流出。

“我沒事,你快去幫小姐處理傷口,我自己去洗洗。”

捂著流血的鼻子,宋海英很是鬱悶,本來想罵初一毛毛糙糙的,一想到她也是擔心小姐,便只能自認倒黴,誰讓剛才小姐喊他過去烤火他不去。

這就是不聽主子命令的下場。

看到這一幕,被緊繃的神經困擾了一天的姜芩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

送走了父親,初一關好房門來到姜芩面前。

“小姐,奴婢幫您上藥。”

接過小姐受傷的的手,看了一下受傷的情況。

轉身從包裹中拿出銀針,在燭火上烤了烤,一點點的把更為細小的石粒挑出。

“小姐,奴婢從谷主藥廬偷來了很多藥,您忍著點,奴婢這就給您上藥。”

姜芩知道初一是有些醫術在身的,這幾年每次她在藥廬內泡藥浴,她總會在外間翻看谷主的醫書。

只因哥哥曾經交代過她,“我遲早要接芩兒回去,你多跟孫逍遙學些醫術,以備日後所需。”

藥末撒在傷口處的刺痛讓姜芩的思緒從回憶裡清醒了過來。

“小姐,您到床上去,奴婢看看您的腳。”

包紮好手上的傷口,初一扶著姜芩來到床上。

處理完身上的傷,姜芩說道,“你去把你父親喊來,我有事吩咐他。”

是她太急了,沒有耐下心來想目前的狀況。

趁著剛才上藥的功夫,她仔細把目前的情況捋了一下,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

不一會,初一就帶著宋海英再次回到房間。

“宋統領,你去幫我辦三件事。”

“第一件事,把你說的那個劉平帶來見我。”

“第二件事,分配好你帶來的五十個人,留二十人不要進入平溪鎮,剩下三十人在千秋堂周圍埋伏好。”

“第三件事,你去買兩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和斗笠,記住,是一模一樣的。”

吩咐完這三件事,姜芩又補充道:

“對了,明日我還約了今日救我的那位公子,你吩咐店家明日午時安排一間包間。”

“是,小姐。”

宋海英看小姐沒有別的吩咐,便叮囑初一幾句“記住,這不比神醫谷,萬不可離開小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