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重新回到了百香閣後院不遠處的一條小巷裡。

姜芩下了馬車,一陣寒風吹來,她緊了緊領口,朝著百香閣的後門走去。

在她轉身離開的瞬間,身後的馬車便調轉馬頭離去。

“主子,清妃娘娘派人傳了信,子時約您冷宮見。”

沒聽到車內的聲響,裴山便知道了主子的意思,朝著皇宮內的方向駛去。

夜深人靜,冬季的夜晚本就漫長,哪怕今夜颳著寒風,後宮內也是燈火通明,幾名負責守夜的小太監三三兩兩的聚在昭合殿的後院一起玩骰子。

忽然一名小太監發現了清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採荷姑姑,忙丟下手中的色子,殷勤的跑來,“採荷姑姑這大半夜的您有何吩咐?”

“娘娘有些餓了,今日小廚房可有血燕?”

“姑姑莫怪,自從那日娘娘吃壞了東西,咱們宮裡的小廚房已經被皇后娘娘給停了,現在娘娘的一切吃食都是御膳房親自做了送來,這大半夜的您就莫要辛勞跑這一趟了,小的這就去。”

說罷正想轉身就去御膳房,卻聽採荷開口,“算了,你不熟悉娘娘的口味,還是我親自去吧,難得今日娘娘有胃口,我去看看還有什麼娘娘喜歡吃的,一起帶回來。”

看著採荷帶著一位宮女一起出去,小太監轉身問向身後的幾人,“咱們宮裡新來了宮女嗎?”

“這幾日娘娘生產,孃家來了不少婦人,估計是哪家的婢女吧?”

“別管這些了,咱們繼續玩!”

小太監想了想也對,轉身便又投入牌局中。

採荷目送清妃步入冷宮,轉身找了一個隱蔽角落,靜靜的守在門外。

昏黃的前廳只點了一支小小的蠟燭,她藉著微弱的燭光四處打量,便看到了窗前負手而立的靖王。

一襲黑色蟒袍的靖王此時彷彿融入黑夜之中,若不是他璨若星河的雙眸泛著光亮,清妃一時還真沒看到他。

“靖王殿下。”

一位皇帝的妃子與皇子深夜在冷宮私會,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但是二人彷彿此時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靖王看了一眼憔悴的陳嵐清,薄薄的雙唇輕啟,“清妃娘娘深夜相約,不知有何要事?”

“殿下,求您,求您救救他,您就可憐可憐我剛生下他就母子分離,只要您幫我這一次,以後不管殿下有何吩咐,我一定竭盡全力提供幫助。”

懷胎十月,她一直小心謹慎,對於入口的東西都是小心再小心,卻還是被那些蛇蠍心腸的歹人鑽了空子。

生產那日看到孃家送來的產婆,只關心她生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她便知道沒有人能幫她,哪怕她在這吃人的後宮被吃的只剩下骨骸,她那位只顧自己仕途的父親,也不會伸出援助之手。

本就是早產,那皺巴巴的小人剛出生就哭聲微弱,渾身發紫,嚇得她一度認為她的孩子要離她而去。

那時的她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看著已經快要不行的兒子,心中想著就這樣母子一起走黃泉也不會孤單,正準備就這樣認命之時,其中一位產婆突然出手打暈了另外一位產婆,“娘娘,不想死就聽老奴的。”

她拉下去不放心還要掙扎的採荷,主僕二人一言不發的看著那產婆從後窗接過一個竹籃,將裡面裹著的棉被開啟,只見一個嬰孩正在昏睡。

“你到底要幹什麼?”

清妃穩住心神,雖然產後的虛弱已經讓她快要撐不下去了,但是她不能讓自己母子二人死的不明不白。

“娘娘莫急,今日娘娘早產乃是德妃與皇上身邊的陳公公合謀而為,若不是老奴用了聖藥吊著娘娘的一口氣,您恐怕此時沒有命與老奴說話了。”

那產婆不慌不忙的忙著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