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芩的話讓他陷入深深的思考。
當年的事情錯綜複雜,他耗費五年的時間也只是還原了七七八八,更何況這件事牽扯的人物關係龐大,若他真的解決這這一切才能將妹妹接到身邊,他自己都不確定還需要多久。
而姜芩的身體能不能挺到兄妹大仇得報之後的團圓,這也是誰都說不準的。
“那你答應我,以後萬事聽我安排,你只需陪在哥哥身邊就好。”
他終是妥協,這幾年他錯過了妹妹的許多時間,想到當初孫逍遙的話,只能保她十年光陰,他有些後悔這幾年只顧查父親的事,而忽略了妹妹的感受。
“我一定都聽哥哥的!”
她很開心,終於可以守著哥哥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他們兄妹二人一同承擔。
“父親生前最後一次戰事是與夙國護國將軍穆鋒交戰,這位穆將軍也是一位驍勇善戰的名將,他與父親大戰月餘,雙方兵馬俱疲,父親也只是稍占上風,本來夙國已經準備遞交和談書,誰料夙國太子忽然親臨戰場,他帶來了夙國兵強馬壯的援軍以及夏帝的親筆密函,信中夏帝承諾一月內不會援兵父親,很快父親的軍隊就被對方耗的彈盡糧絕。”
說到此處,姜晨雙眼猩紅,握在木樁上的手指青筋凸起,他難以想象當時父親的絕望,一心守護的國家拋棄了自己,一生所有的信念轟然倒塌,他該是有多麼痛心。
姜芩慢慢握上他的手,輕輕的將刺入指甲中的木屑剝離,“哥哥不要再傷心了,父親早已知曉夏帝的涼薄,不然他不會在生前就在各處留下暗樁,我看了千秋堂的賬簿,父親留下的錢財已經遠遠超過他當年的俸祿,所以我相信,父親臨死之前,是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聽聞此話,姜晨震驚的看向她。
姜芩繼續悠悠的說道,“我七歲那年你騙我皇宮好玩時,我就已經猜到了夏帝是準備拿我來挾制父親。”
在她答應哥哥入宮陪讀時,她就已經發現父親隱忍的神色以及他背過身去偷偷拭去的淚水。
姜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為什麼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如此聰慧,連他也是在閱讀了父親留下的信件以及德叔的講述,他才知道了父親的困境,妹妹居然只透過幾個眼神便已知道了這些。
“你……”
姜晨想不出是該誇獎她的聰慧,還是該怪自己愚笨,他十五歲便遊走在四國之中,什麼樣的能人異士他都有過接觸,此刻唯獨對自己的妹妹油然而生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見他震驚,姜芩話鋒一轉,“如果公主真的懷了哥哥的骨肉,哥哥是否會迎娶她?”
“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哪裡來的骨肉!”他有些氣憤,別人不相信他,連自己的妹妹都不相信自己。
“可是白亓說……”
“他懂個屁,你少和他接觸,他整日吊兒郎當,與你不是良配!”
打斷姜芩沒說完的話,姜晨心裡很是後悔同意帶白亓返回中原,更是後悔讓他回平溪鎮傳信,聽聞他一路上對妹妹的孟浪行為,若不是此時身陷牢獄,他定狠狠的打他一頓出氣。
見哥哥有些生氣,姜芩不再提及白亓,“好,一切聽哥哥的。”
見她一直都是這麼乖巧聽話,姜晨有些愧疚,“他鐘情你這麼多年我不是不知道,在雪國他也對我提供了不是幫助,只是雪國皇室不比中原,雪帝都沒有權利決定他的婚事,更何況他自己,我怕你情根深陷,最後傷的還是你自己!”
“嗯,我知道。”
她眉眼輕斂,暗暗的將心中剛剛萌發的情芽折斷,一開始她就應該明白,他那樣的淑人君子,是她萬萬不可肖想的,只是情竇初開,她明知道不可為,卻還是對他動了心。
見妹妹神態黯然,姜晨反手緊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