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舅舅,戎樺坐在另一邊,他身旁挨著的是戎謹,右手邊是他的幾個孩子,其中最大的已經十六歲了,前幾年才認回來,這會正在埋頭剝蝦。

戎老太太自己憋悶,經常會有戎家的人回來小住陪她,所以老宅並不算冷清。

戎樺看到門口的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戎謹更是嚇得直接站了起來。

戎老太太皺了皺眉,出聲說道:“阿縝,這麼晚了……”

戎縝一句話都沒說,客廳有一個檀木透雕八仙椅,是整個老宅的主位,以前是戎老先生坐的地方,戎縝眼眸垂著,臉色陰沉的坐了上去。

他說:“把他給我拖過來。”

跟著戎縝進來的兩個人會意,完全無視周圍的其他人還有戎樺殘了的那條腿,直接把他從上面拽了下來。

戎樺被扯著頭髮,跌跌撞撞的當著眾人的面跪倒在了八仙椅前。

他心頭狂跳,顫著手道:“戎先生……”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

戎縝嗓音不高,但客廳內死寂的沉默還是讓這句話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內。

“我說的話不管用嗎?”他交疊著腿,慢條斯理的垂眸蹭了下手指。

“不是的,戎先生。”戎樺知道這件事不能瞞,他一五一十的趕緊全盤托出,他語氣又急又快:“是方家……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方家牽的頭,他們的據點在白城……”

戎縝突然起身,朝著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腳。

那些話戛然而止,戎樺瞬間朝後飛了好幾米。

這一下不僅戎樺嚇死了,戎謹也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圍的那些叔叔舅舅更是人人自危,沒一個人敢出聲阻止。

“所以你就把那批煙弄到了南區,想借我的手除掉方家?”

戎縝冷漠的垂著眼,語氣平淡的沒有任何起伏,程嚴卻知道戎縝現在正處於暴怒的邊緣。

因為先生生平最討厭不聽話的東西,遑論這個敢利用先生的垃圾。

戎縝叫了聲:“程嚴。”

他什麼都沒說,程嚴卻明白他的意思,程嚴行動很精幹,他轉身對著戎老太太點了下頭,請示一般叫了一聲:“老太太。”

然而說是請示,他卻並沒有等老太太回應什麼,直接就走到了裡面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上面的臺子上放著戎老先生生前用的那根紅木龍頭柺杖。

程嚴取了下來走出去站在了戎縝身邊。

地上的戎謹看到這一幕都快尿出來了,他還記得上次他二哥在老宅拿出這根柺杖的情形,龍頭上面沾的血夠他做好幾年的噩夢了。

和戎謹一樣,其他的叔叔舅舅們也心裡驚駭,全都恨不得自己今天沒來過這裡,要不就是把自己戳瞎戳聾,免得看見眼前的情形。

戎縝走了過去,一腳踩上了戎樺的側臉。

“方家我當然會收拾,但是比起苟延殘喘的他們,我更恨你這種不長眼的廢物。”

堅硬的皮鞋底在戎樺臉上碾壓,他感覺自己臉頰的骨頭都要被踩裂了,喘著粗氣一直哆嗦。

戎縝抬了下手,程嚴就把柺杖遞進了他手裡。

“嘭”的一聲,柺杖的龍頭毫不猶豫的砸上了他的殘腿,多年前那令人驚懼的場面再次重演,當年的戎樺是因為奪權,那時的他仍然是戎家的長子,而現在的戎樺不過是個觸了家主黴頭的殘廢,毫無尊嚴的倒在地上。

沒有人敢說話。

戎家向來只有一種家法,那就是每任的家主,家主即家法,只要家主親自動了手,那就沒有人能阻止什麼。

戎縝從老宅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像死了一樣。好像那根柺杖並不是打在戎樺身上,而是打在了他們身上。

戎樺出事的訊息很快驚動了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