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的這段記憶是極其溫柔而且甜蜜的。
闊少爺看上了身家清白的青樓女子,一個有錢又有閒,一個溫柔又多情,兩個人本應當過上蜜裡調油,沒羞沒臊的生活。
這是芸在自己臆想到的結果。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程前為柳柳贖身,安家,讓她衣食無憂再也不用以色示人,自此遠離了那風月場。
只是芸在看到的卻是柳柳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待在程前為她置辦的宅子裡,程前並不常來,即使來也是淺坐,遵理守法,從不越矩,至於芸在想的拉拉小手之類的更是沒有一點。
難不成這程前有什麼隱疾,上次那個紈絝子也說程前是不近女色的,可李氏那孩子連柳柳都說像極了程前。
兩人的生活平平無奇,芸在看的都要打瞌睡,事情的轉機大概發生在半年以後。
已進十月,天氣並未轉冷,到了中午穿著單衣的路人還要被大太陽照出一身的薄汗。
所謂該冷不冷不成年景,更奇怪的是這十月天還打起了雷,出著太陽愣是轟隆隆個沒完沒了。
九月打雷谷堆多,十月打雷墳堆多。
多年來年成都不好,百姓日日的忍餓受凍,本就怨氣深重,如今又看到天象反常,便又驚又懼。
不知哪裡來的道士一番胡謅,說是那程家為富不仁激怒了老天爺,雷公爺本得了令要劈了那程家,但是程家富足,門下有不少奇門異士,把這災禍生生轉給了周遭百姓,這才使得他們日子舉步維艱。
江湖術士的話大家本來是聽聽就過去了,當不得真,但是就有那愣頭愣腦的認定程家就是始作俑者,或許是積壓已久的爆發亦或許是為自己的打家劫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藉口。
幾個人一拍即合決定把程前綁了,打著替天行道的由頭藉機狠狠的敲詐程家一筆。
程家護衛眾多不好下手,平時程前出門也都有人護著,幾個人跟了程前月餘發現他隔幾日會去一趟柳柳的小院,而且一般都是晚上,帶著一兩個親信悄悄的去。
這是絕好的下手機會,不能錯過。
程前是世家公子,自小又身子羸弱,一直被護的極好,今日柳柳以免太過打眼就只帶了一個小廝,剛下馬車就被人一棒子打暈,麻袋一套擄上了牛車,連個聲響都沒出,更別說反抗。
好巧不巧,柳柳算著程前要來,在門上張望,剛好看到這一幕,自己被嚇得哆哆嗦嗦,足底也似灌了鉛一般,顧不上許多隻一門心思撲上去想攔下幾人。
芸在已經沒眼看,心想這是什麼話本子裡的破橋段。
那幾個歹徒不過是打著替天行道的名義,實際上就是村裡的無賴地皮,看到柳柳這樣的美人自己送上門,豈有放過的道理,直接打暈扛上車一起擄了去。
柳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農戶家的地窖裡,上面有男人們說話喝酒的聲音,透過縫隙有些微的亮光散落下來,藉著亮才發現旁邊是被五花大綁的程前,或許是被打的更重,程前並未醒來。
柳柳怕被外邊的人聽到,壓低著聲音輕輕喚程前。
連著喚了幾聲,程前都沒有動靜,柳柳怕他有什麼不測,想去探一探他的氣息,才發覺自己手腳都被束縛著很是不便。
她拿了自己的臉去蹭他,感到他臉上溫溫的,呼吸也算均勻,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下。
程前被綁的結結實實,口中還塞了東西,柳柳想著他這樣不舒服,就打算把東西取下來,只是手上也不方便,就用自己的嘴去扯,低下頭正巧程前微微睜眼醒來,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程前醒來就看到柳柳俯身在自己身旁,或許是他突然睜開眼嚇到了柳柳,柳柳如石化了一般身子僵硬,愣愣的停在原地,一雙好看的鳳眼盯著